莫小楠抱着双臂,冷冷地望着窗外。当初卓尔聪回来离婚,事前没一点征兆,没一点缓冲。“刺啦”着就把那惊雷给引爆了,瞬间把她的世界炸得一片狼藉,天地塌陷,只剩下嚎啕的本能。她可是哭得河山变色日月无辉,哭干了眼泪的。现在总算让她欣赏到卓尔聪的悔意了。
良久,她缓缓地吁口气,方才的一番刻薄吐露,竟把心中久蓄的恶气发泄得干干净净,身心渐渐轻松起来,好似感冒初愈,冲个热水澡出来,通体舒泰了。自此,云开雾散,桥归桥路归路,尘归尘土归土,不再有痛不再发堵了。她坐回沙发,削了只梨,分了一半给卓尔聪,卓尔聪不接。“梨不能分着吃。”
“咱俩早分了,不忌讳这个。”她强塞过去,吃完半只梨,又道:“我请你喝茶吧。”遂拿出茶具,泡上一壶茶,卓尔聪拿起闻香杯放在鼻子前:“还是碧潭飘雪啊?”
“是啊,我不入流,只会喝花茶。”莫小楠道。以前两人最大的嗜好一是兜里有钱了,跑商城疯狂购物;二是悠闲泡壶茶品着,海阔天高地瞎聊。卓尔聪曾形容他们是动若脱兔,静若处子。如今言犹在耳,却是物是人非事事休了。
正喝着,肖亦抱个棋盒子进来。“兔子,下跳棋。”
“好啊。”莫小楠应着,在茶几上腾出地方,她从小就喜欢下跳棋,事实上她只会下这一种棋,成年后便没人愿意陪她玩这种小孩子玩的东西了,前些日子,肖亦不知从哪翻出这盒跳棋,老缠着她玩,倒让她有机会重温儿时的快乐了。
“小楠,我调股份公司了。”
“听说了,祝贺高升。”
“你就别挤兑我了。”卓尔聪道:“想跟你商量一下,城北的房子借给我住,成不?”
“那可不行。”莫小楠道:“哪天你媳妇儿跑来,弄点硫酸水给我洗脸,我不亏大了?”
“她敢!”卓尔聪道:“我此番要在这里长住的,那里曾是我的家,住着舒服些。”
“正因为那里曾是你的家。若是朋友借住,倒没关系,唯独你不成,我不想和你撇不清……”
“是不是不方便?”卓尔聪试探道;“交男朋友了?”
“想倒是想交的。可你那会天堂地狱的滋味全让我尝了,重回人间,得慢慢适应。”莫小楠说着摆好棋子,肖亦坐下,问:“他是谁?”
“我前夫,就是以前的老公。”
“哦”肖亦点点头:“丑八怪。”
莫小楠大笑:“这丑八怪当初可是你介绍给我认识的。”又对卓尔聪说:“你也减减肥,别官越作越大,形象越来越差。你比师傅大不了多少,四十不到的人,咋发福得这样厉害。”
卓尔聪也笑:“这次回来是要锻炼锻炼,减减肥。”看看肖亦又道:“还好她什么都记不得了,不然我那顿揍肯定躲不了的。当年她对我说,若敢负你,定会揍得我爹妈都认不出我来的。”
“好了,开始下了。”肖亦举着手,郑重地宣布道:“兔子,你让我三步。”
“今晚让两步好了,老让三步你提高不了。”
肖亦点点头,对着卓尔聪道:“现在你不许说话了,看棋不说话。”
卓尔聪笑着答应了,慢慢品着茶,坐一边看着两师徒下了一晚的跳棋,趁莫小楠不注意,把她塞给的半支梨,偷偷给扔掉了。
.第二十八章(1).
【28】
美凤这几天心里一直很忐忑,那天下午和师傅邂逅,初以为是师傅还在生气,不愿意搭理她,仔细一观察,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后来骆思敏告诉说,师傅出了车祸,手术后失忆了。当时她就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升起,当年师傅买断工龄离走,和她有很大关系,或者说,正是她的相逼,才使师傅痛下决心毅然扔掉工作,外出漂泊的。师傅走后,她也拨打过师傅的手机,想知道她在外面过得好不好,投资顺利不,可师傅一次都没接过她的电话,对此她多少有些难过。时间一长,她们几人和师傅完全失去联系后,她便有了某种隐隐的不安,如果说师傅怨她恨她不愿和她有联系,但没理由迁怒到师姐和猴子他们身上啊。如今,那份担心终成现实,师傅弄成这样回来,这让她美凤下半辈子如何心安?
可从另一个角度想,美凤至今仍不承认她当初做错了。99年跟师,独立操作后,和师傅在一个班组一个岗位工作,四年多的相处,她对师傅从最初的不屑鄙视到后来的真心相认,经历了一段漫长的心路,她认为师傅的确是一个很有人格魅力的人,也给她已扭曲的世界观,摆正了许多东西。可唯独一件,师傅的私生活为什么要如此不堪?为什么她美凤都可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作师傅的却不能正视自己的错误?为什么不惜选择离开选择逃避,也不愿意和那种肮脏的生活方式告别?
几天来,美凤在不安与矛盾中游走,心事也渐渐沉甸。象这样一个零点班,不是她主操作,本可以如往常一样,坐椅子里闭眼小寐一会的,但一坐下心里就长满草似的发毛,便一趟趟去现场巡检。她觉得应该找个人聊聊,可找谁聊呢?和猴子结婚三年多了,师傅喜欢女人这个秘密,她没给猴子透露一点口风。猴子和胡子文化不高,对师傅的尊敬带有一定的盲目,她不愿意打破师傅在他们心中美好的形象。找师姐?当初她们同住一间宿舍,外界传言,师傅为了阻止另一同室女孩谈恋爱,竟追打人家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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