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草木长,漫漫时日,底下红尘已是战事翻覆,离集境六人队伍进入苦境之日算起,转眼已是月余。
局势依然胶着,却已明显分出四大势力分庭抗礼。除了苦集两境之外,便是剩下火宅佛狱,以及以天者为首的新一代死国。
因苦集两境的私下联合,各方势力呈现微妙的相抗关系。这对原本占尽上风的火宅佛狱而言,莫不是进军苦境以来首度遇上最大的挫折。同样进军苦境,却与佛狱有合作关系的死国而言,亦大感不满。
这一日,佛狱的三公会议显然弥漫着尖锐氛围。
「当初我们向死国保证,能让集境作壁上观,为此甚至送上裂字卷。如今苦集连手,三番两次坏我们计划,连死国也前来问罪了,凯旋侯,吾倒很想听听你要如何解释这个笑话,嗯?」会议已行至一半,列于王座的咒世主依然喜怒不形于色,出声者,当是妖娆阴魅的太息公,她素来与凯旋侯不睦,如今抓到把柄,自然咄咄逼人。
凯旋侯早练就处变不惊,镇定道:「吾会处理。」
「哈,恐怕难了。」太息公姿态妩媚地放声一笑,嗓音忽转低沉:「死国希望我们能表示诚意,亲自对集境毁约一事负责。」
「集境是否毁约还需确认,先礼后兵,方为上策。」凯旋侯正当沉吟,另头太息公却不放过片刻,挥袖道:「侯,恐怕由不得你,天者的意思,佛狱若没厉兵兴问,佛狱与死国的合作关系,恐怕就要出现裂痕。想想九韶遗谱一事未解,又杀出了这程咬金,这件事若没处理好,怎生了得?」
凯旋侯闻言,唇畔挂着一丝冷笑:「集境的烨世兵权拥兵自重,实力难测。死国一个要求就想要佛狱多出集境这名大敌。好个天者,如意算盘打的精!」
见侯的颜色微动,太息公似乎略感满意,转向王道:「王,九韶遗谱目前难以取得,但根据前一次战役显示,死国似乎也开始对九韶遗谱关心起来,未知何因。」
审度多时,处于中间的咒世主终于开口,枯老的手指微动,方寸即是万策大计:「九韶遗谱继续注意。苦集联队必须设法瓦解。集境方面,太息公,由妳择日一行,见机行事!」
集境由太息公出面,无异有心让凯旋侯警惕,告诫之意甚明,太息公闻言媚眼含笑,颇为自得,凯旋侯内心有知。
「众人,散!」任务底定,浓雾笼罩,顿时俱无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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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声嘈杂,明月照满楼,今夜的薄情馆坐客甚多,欢声朗悦,风情无限。
薄情馆是个十分神秘的客栈,据闻许多道上略怀武功之辈来到此地探求秘密,皆以无功而返告终;而对平民百姓之流,此地尝不尽的佳肴酒菜皆是上上之选,莫不是饕客雅士之最爱。贵贱无分等级,神秘处处有,这就是薄情馆。
一楼靠窗处旁,一行人座无虚席,正是太君治等人。近来战事方休,又逢胜绩、佳肴当前,众人脸上皆有一抹微醺的酒意。那头伏首神龙与卸羽凤凰两人感情甚好,两人坐在同桌,其余的人则围一圈,鸦魂挨着太君治,十锋挨着兄长坐,谁也不想分开谁,落单的万古长空只好挟在中间充当若无其事的第三人,席间众人和乐融融,有种说不出的舒畅快意。
「小弟,你上一战受了内伤,多吃一点。来来来,你老人家也需要养生。」鸦魂正忙得不可开交,这边搛了一只蒜烤鸡腿到十锋碗内,那边又挟着土豆丝和蘸酱饼子到太君治碗中,太君治笑推不得,见一旁闷着的万古长空,便借当挡箭牌,「鸦魂,再如此下去,长空少侠要被冷落了。」鸦魂甫听,脑门一拍,道的确是,两钱的酒杯斟个八分向长空干了尽。一顿饭众人尽兴如意,热热闹闹,腹中的温饱感一扫长日连战的风霜疲惫。
踏出薄情馆,迎风明月来,抛却了楼内喧嚣。难得敌方暂无进一步的攻打计划,众人遂纷纷兴起,想浏览陌生的苦境景色,干脆彼此约定时间后,再一同至薄情馆集合,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月余来集体行动的六人队伍,终于第一次分开行动,放纵一次。
不同于众人的雀跃,对苦境再熟悉不过的万古长空甫得自由,只是心头寂然。离开队伍了,他漫无目的走着,彷佛哪里皆可以为归处——也无法理解,为何只有将那心中那块最沉重的责任抛开时,才能看到一点真正的光明?
璧月如银,他孤身走在青苔满生的道上,脚下影子明灭,脑中不愿想这些问题,只怕一旦想起了,便又无法再做回自己。不知不觉,却又回到该守护的家园,一夕间,他猛然抬首,桃花旋飞,芳香随风拂荡,带着梦中残缺的记忆,直闯而来。
这一夜,一夕梦乡,皓月千里,静影沉璧,桃花满盈,灼灼其华。
长空仰首静望,参差树影中,晚风带着落英,徐徐飘落,静谧得彷佛有时光流动的痕迹。
如果人们会记着某段回忆,未必皆记得起细节,而是因为过去的感遇与知觉刻入了灵魂,一旦触摸到,便会汹涌如潮,袭满心头。
长空举手呈起一瓣飘旋的桃花,因地气的崩塌,桃花不若该有的艳丽,那相似的往昔,却依然撼动他心海澎湃。想起了那一日,他来到一夕梦乡附近,在暗处看了桃花整整一夜,却不敢见她,不敢问她愿不愿意跟着一名叛民和废人走?还有那一日,今生最信赖的朋友背叛他;今生最心爱的桃花离他而去。他生命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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