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那个王八父亲,还有那个有钱男都一样,什么都不明白。战战兢兢地,装作没有发现(朔夜)的存
在,连一句话也不肯跟真正的他交谈——明明这样,不要装出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不要不把他当人似的,叫
他什么交换人格!不要用那种好象他没有感情的称呼叫他!他也是有心的,也有名字——”
名字。
仿佛装满了水的气球在头上爆裂似的。
找到了。
对了,就是这个!他的(名字)——……!
“……喂……”
高榇觉得诡异似的,出声叫唤说到一半就突然僵住的恭介。
“你从刚才就一直表演的百面像虽然有趣……可是,要不要紧呀?”
“……恩。”
恭介回过神来,露出微笑,伸出两根手指指向嘴边。
“可以抽一根吗?”
“哎呀,不良学生。请吧!”
“你抽到一半就行了。”
恭介含住高榇唇上的洋烟,左手突然一把抓住他的喉咙,狠狠将他的身体按上背后的玻璃窗。然后,恭介用右手缓缓摘下眼镜,收进口袋。高榇的脸立刻就泛红充血了。
“医生,我左手的腕力有六十二喔!”
“咕……呜……”
“就这样捏断脖子,还是烧烂眼睛,你比较喜欢哪一样?”
恭介右手的香烟,逐渐靠近细长的眼睛正前方。
“咱们和平解决吧!你会告诉我,(朔夜)去了哪里吧?——医生。”
计程车慢吞吞地穿过塞车的首都高速公路,终于进入关东专用车道。绵绵细雨将路面淋得如同甲虫的背壳一般黑亮,每辆车子都溅出水沫驶过。
十四点五分。恭介焦躁不安地盯着手表,往驾驶座探出身子。
“喂,不能再开快一点吗!不是叫你三点以前开到成田机场的吗?”
“我是在赶啊,客人,可是看在这天气,三点可能有点勉强耶!”
带着乡音的中年司机抱歉地从后视镜里望向乘客。窗外闪过苍蓝的闪电。
——十五点以前往纽约的班机。哪个航空公司?当然是私人包机啦!
——现在这个时候,八成连划位都已经结束了。你无论如何都想去的话,我是不会阻止的,可是给你一个忠
告。你最好小心”那个男人”。
——那家伙天生就会拐骗男人,要是一个不留神,朔夜可能会被带走唷……!
一定要赶上。——恭介祈祷似的,双手在膝上用力交握得指甲都陷进去了。
他还没告诉朔夜谜题的答案。他好不容易才想到、才发现了答案的——绕了那么一大圈,终于发现了正确的答
案。拜托——无论如何都要赶上。
车内响起的手机铃声。
“我是杉浦。”
听见心理医师稳重而明朗的发音,恭介忍不住吁了一口气。总觉得有种怀念不已的感觉。
“现在方便吗?事实上,是关于你上次提到,朔夜出的谜题,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声。”
“恩。”
“这是朔夜的父亲告诉我的。听说朔夜曾经跟父亲说过,在他小时候,有个常常庇护他的朋友。所以……我本来就犹豫着该不该告诉你,但是或许那孩子的名字,就是谜题的解答。可是,在说出这件事之前,我希望你再考虑看看。你真的想把(朔夜)消灭吗……?”
“医生,谜题的答案,我已经找到了。”
布满天空的灰色乌云,霎时变得一片闪亮。
“我现在正在往成田的路上。我要去告诉他答案。”
沉默。然后,杉浦难掩失望的一声”是吗……”传了过来。远处传来雷鸣声。
“你觉得……这样就行了是吗?”
“恩。可是,不用担心。就算猜中名字,他也不会消失的。”
“……?”
“医生,你上次问我是不是讨厌他……要是他不是朔夜学长的交换人格,我是不是也一样讨厌他。——那个时候,我觉得你真是问了个蠢问题。我回答说,打死我也不要和那种人当朋友,就算我的记忆里完全没有朔夜学长,以相同的状态和他相遇,我也绝对不可能喜欢上他。我还说,我对朔夜学长是一见钟情,但是,我并不是只喜欢朔夜学长的脸和身体,那种坏胚子,根本没办法拿来和朔夜学长相比。……可是……”
“可是?”
“……”
恭介闭上眼睛。为了去感觉深藏在心底,任谁都知道的灼热而甜蜜的痛楚。
“……呐,医生,这种事可能吗?我……喜欢上同一个人两次了。”
在饭店里,看见(朔夜)和四方堂贵之在一起时之所以发飚,是因为嫉妒。看见(朔夜)露出自己从未看过
的安心表情,让恭介心里极不是滋味。
恭介明明已经发现,却装作不知道。为何(朔夜)上海时代的痛苦,会让自己觉得皮肉被撕裂般地疼痛?为
何会想尽办法去缓和他发伤痛?为何会觉得难过似的提到父亲时的他,是如此惹人怜爱……?
我什么都没变。如果说有什么变了,是你。——(朔夜)的确这么说了。恩,没错。变是不是(朔夜),是
我。我现在终于了解了。
只是我觉得变了。因为我爱上(朔夜)了。
“去吧!”
杉浦强而有力的鼓励,混杂在杂讯中传到心底。
“朔夜一定正等着你的回答。”
“……恩。”
一定要来得及。绝对要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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