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了隐狱门口,元涉便看见几个侍卫站在那里愁眉苦脸。
元涉道:“怎么了?”
侍卫道:“公子您来了!您是不知道,昨夜隐狱抓进来一个小妮子,那小妮子厉害得很,因为被关着,手里的鞭子打不到我们,便将我们这里每个人的兄弟姐妹都问候了一遍。”
元涉眯着眼:“一个小姑娘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了!”
侍卫肾痛般的扯出一个笑:“公子……诶……说来话长……”
元涉将衣摆一抖搂:“待我去会会她……”
元涉进了狱中,还未下得台阶,便听见一个清亮的声音高声道:“还不放我出去!你知道我是谁吗?信不信我我一鞭子抽的你们找不到北!”
“放我出去!听见没有!……”
元涉迎着骂声,走到被侍卫团团围住的牢前,抱臂靠着一旁的柱子,笑眯眯的听着。
眼尖的守卫看到元涉来了,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守卫道:“元公子来了!”
那声音继续:“什么元公子?我管他是圆的还是扁的?信不信我揍得他老子都……”
话说了一半声音停住了,因为狱中和狱外的两条视线恰巧对上了!
元涉稳稳靠着柱子的身子一顿,险些站不稳,眼睛睁得老大。
狱中人看着元涉愣了愣,然后转过了头,脸红到了脖子,瞬间从街头泼妇变成了娇羞的闺阁淑女,不再骂娘了。
元涉却想要骂娘了,没想到真让辰夜这个乌鸦嘴说准了,他还真就遇到了熟人了。
牢里的那人那身红裙红的耀目,腰间的那鞭子更是元涉噩梦中常常梦到的,那人不是“追杀”了元涉两百年的东海九公主敖珑珑又是谁?
敖珑珑背过头僵直着身子不发一言。
元涉按捺住不断跳动的心,颤抖着指着敖珑珑对守卫道:“放……放……她……她……她……出来……”
一路上,两人各怀心事不发一言,好不容易将敖珑珑带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沐青和辰夜还在院中喝茶,一看到来人,以及元涉绛紫色蔫成茄子的脸,辰夜一个没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
辰夜小声对沐青道:“还真给我说中了,这是真遇着老熟人了。”
元涉看见辰夜咧起的嘴角脸色更是一黑到底,又不能当场发作。考虑到敖珑珑在牢中关了一晚上,又骂了一晚上,金枝玉叶的东海九公主在自己的“功劳”下又受了如此大的屈辱,不禁瑟瑟,连忙吩咐小厮备了一桌子酒菜算作赔罪。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然而桌上的人却是一片死寂,元涉结结巴巴极不自然邀请敖珑珑吃菜,敖珑珑白着脸不发一言,辰夜全身颤抖着努力憋住笑意,只有沐青勉强还能打打圆场。
一顿饭下来,元涉有一种打了三天帐下来的无力感。辰夜那个孙子早早就开溜了,沐青也跟着回去了。
元涉坐地笔直,半天也不知该和敖珑珑说写什么。
好在晚间方涯回来了,叫元涉出去谈话,元涉这才借机松了口气,屁颠屁颠的去了。
方涯正端坐在案前看着书,裹着一条狐裘,脸色一如既往地白。
元涉站在门前略敲了敲门,方涯移开书册,看了看来人,起身邀其共坐。
元涉瞧了瞧方涯发白的唇色,关心道:“你这身子还没好?真该找个大夫好好瞧瞧了,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方涯道:“老毛病了,天气一转凉就这样。”方涯看着元涉,手撑着脑袋:“且先不说我了,我倒是听说今个隐狱关进来一个女子,似乎和你……”
元涉擦了擦虚汗,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事这么快就传到你这里来了。”
方涯撑着脑袋笑起来:“没想到你居然会是一见钟情的类型。”
元涉彻底懵了:“这是哪跟哪?”
方涯拢了拢袖子,悠悠答道:“我倒是听说你与牢中那女子人群中间惊鸿一瞥,自此两情相悦。”
元涉牙酸道:“你这府中的侍卫联想能力不错。”
方涯笑:“难道不是这样?”
元涉道:“当然不是,要说这女子跟我也算旧相识……”
方涯道:“又是旧相识,感情你在隐狱设的局,抓到的都是自己人。”
元涉不安的答了一声“是”。心中想着,还不是我的旧相识脑袋都不怎么灵光,顿时觉得心中发苦,感慨自己遇到的都是些什么货色。
方涯看着元涉牙疼的表情,笑了笑:“怎么,看来和牢中那位姑娘还真有一段故事?”
元涉叹了口气,想讲出来,但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又皱眉又捏拳,半晌方憋出一句:“说来话长。”
方涯看着元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伸手拍了拍元涉的肩:“我明白。”
元涉被方涯如此温情的举动吓到了,心中一百个问号:他明白什么了?
回到自己的房中时,元涉看到敖珑珑趴在案前睡着了,他默默替她盖了个毯子,又见敖珑珑皱了皱眉,想着他这样睡下肯定也是极不舒服。看看周围僵立的小厮尽数都是男子,无奈之下,只好轻手轻脚亲自上阵将敖珑珑抱上了床。
纵使再轻手轻脚,敖珑珑还是睁开了迷离的眼,迷迷糊糊看了看眼前人,然后眼神一滞,脸上开始发起烫来。
元涉也有些尴尬,轻声说了一句:“你在这里睡吧!我先出去!”
然后一溜烟头也不回地跑去了辰夜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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