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你是生来就喜欢男人的吗?”
“不是,其实对于这个问题,我以为身为日本人的你应该不会太过惊讶呢。对于日本人来说,这种感情应该称之为菊之盟吧?”
“嘿。”
孟君寒轻轻叹口气说:“我十四岁就成婚了,太太比我大三年呢。正所谓女大三抱金砖。我和她感情很好。后来我们还有了两个孩子,可是——”
横山英吉看了他一眼,为他的伤口敷上膏药。
“她在生第三个孩子的时候难产,鲜血流了一地,全镇的大夫都请来了,可是却没有办法保住她性命,孩子也窒息而死。”
横山英吉继续为他敷上干净的纱布。
“后来因为母亲的原故我离开了这里,在上海坐船的时候遇到了山本正治,可是真正和他相爱却是在五年之后的德国。”说到这里,孟君寒抬头看了横山英吉一眼:“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曾经爱女人,后来又可以轻易的爱男人?其实说真的,看到我太太那样死去真的很可怕,很恐怖。男人在女人怀孕的时候根本帮不上任何的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手,她的身体变得冰凉,看着她身上的血不停的往外流。那种感觉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手足冰凉。”
“所以?”
“不敢再面对女人,真的不敢。就好像我的母亲,虽然母亲曾经是那么的健康美丽,可是当年在生我的时候也差点难产死去,再加上多年动荡不安的生活,令她的身体不可避免的受到损害,现在不过才五十二岁而已,可是却已经——”孟君寒的神情黯然。
“你今年多大了?”
“今年正好二十八岁。我十四岁成婚,十九岁就成了鳏夫。二十一岁去了德国。在德国的时候,满目所见只有我一个黑头发,黄皮肤的中国人,真的感觉很孤单寂寞。有一天傍晚,我一个人在莱茵河边散步,突然有一个和我一样黄皮肤,黑头发的青年跑到我面前来,问我是不是叫孟君寒。”
“那就是山本正治?”
“是。那是在六年前的春天。”
“那时你在德国做什么?”
“学习啊。在德国的军事学院学习。”
“哦?原来你也是军人。”横山英吉喃喃道。
“应该只能算是学生吧。”
“第二次再见到正治,是在导师的办公室里,他请求与我合住一间寝室,理由很简单,两个黄皮肤,黑头发的人可以互相照顾,导师同意了。正治是个很温柔的人,也是个很敏感的人。和他在一起有着很细腻的感受。这一点让我很喜欢。从小到大,我和父母,哥哥几度分离,真的没有机会品尝那种细腻的爱。在这种细腻的关怀之下,不知不觉之间接纳了这种感情。”
横山英吉若有所思的为孟君寒贴上最后一块胶布,目光定在了他心口下方的剑痕上。
孟君寒低头看看胸口,复又抬头看着横山英吉,四目相对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激动的光芒。而横山英吉竟也像被电击了一下似的,心咝咝的痛。
突然间,房门被人推开,山本正治冷笑而立。房外,风雪呼啸有声。横山英吉猝然清醒过来,闪身提着红十字药箱走开了。
“孟君寒,你和横山君还真是亲密啊。”山本正治眼色阴沉冷冷道。
“正治,你不要这样,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孟君寒重新将衣服扣好走下热炕。
“孟君寒,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
“你说。”
“跟不跟我走?”
横山英吉赫然回首:“山本正治,你以为你想走就可以走吗?”
“横山英吉,我就跟你说实话吧,我有死罪赦免的特权,所以就算我是谋逆造反,大不了也是软禁一生而已,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和君寒在一起,我要君寒跟我一起回日本,或者到朝鲜,甚至去台湾,只要能把他留在身边,我被软禁在何处都无所谓。我想过几天,国内就会有人拿着天皇陛下的手谕过来的,我需要君寒做出决定,如果他肯跟我走,我会倾尽一切力量救他。”
“正治,我不会跟你走的。”孟君寒平静的说。
“你说什么?”
“就算我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我也不会跟你走,我和你之间,只有两条路可选。”
山本正治盯着孟君寒,眼光煞人:“君寒,我和你还有两条路吗?”
“不错,第一条是你跟我走,无论我去何处你都跟随。”
“那第二条呢?”
“离开我。”
“孟君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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