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山英吉冷冷的注视着,此时的情形根本无须再问,便已能知晓山本正治与孟君寒的关系。
孟君寒手抚横山英吉的武士刀轻轻道:“这把刀应该是日本四大武士家族之一吉野家族的刀吧?”
横山英吉一愣,猝然盯着孟君寒。
吉野君优理,是横山英吉母亲的名字。
不错,横山英吉的母亲来自日本四大武士家族之一的京都吉野家族,而这把刀,则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纪念。
日本的武士阶层,从幕府建立到明治维新,历经700年皆把持日本国政,但在明治天皇时期,武士阶层已经渐渐失势,国家将幕府权力收归中央,明治天皇更是大胆维新,大力打击武士阶层,改革日本旧政,令日本走上强国富民之路。吉野家族作为四大武士家族之一,本是被打击之列,但正所谓与时同进改头换面是每一个真正有远见的人要做的事,早在明治天皇维新之前,吉野家族就已看准时势,通过联姻等等手段将家族身份清洗,还成功的将家中女子嫁入皇室,提升家族地位,摇身一变成为支持明治天皇维新的与天皇家族有亲的华族。
横山英吉的母亲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要走这条人生路,成为家族兴旺发达的又一粒棋子。
只是吉野君优里有一点与众不同,她爱刀,痴迷,因此深受爱刀的祖父所宠爱,亲自授艺传刀。
在雪夜下,举着火把,看着号称京都第一美人的母亲舞刀,曾是横山英吉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刻。
“这把刀是好刀,我不想让它在任何刀下受辱,即使是你的刀也不行。”孟君寒凝视着山本正治缓缓道。
啪!山本正治毫不客气的伸手一掌重重的打在孟君寒的脸上。横山英吉虽然有防备,但看到此举还是被吓了一跳。山本正治忽然又向后一退冷冷的看着横山英吉说:“横山君,他就是你要找的人,我可以提供这三年来他任何一次劫车的时间和地点。你可以把他抓起来了。”
横山英吉淡淡看着山本正治,淡淡地说:“可是无论你提供的数据多么精准,也只能说明是你通敌卖国而已。”
山本正治狂笑:“难道军部派你来抓人,还要你事先收集证据排除冤情不成?你所要做的难道不是在中国人面前杀一儆百,以振我大日本皇军的声威吗?”
“若是良民,当然不能抓。”
“这句话从横山君口里说出来当真滑稽,在横山君的眼里,中国人之中还有良民吗?”
“我是宪兵,不是上前线的军人,我的职责就是收集证据然后将罪犯定罪。其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山本正治冷笑:“那么你就等着瞧吧。”说完,再狠狠的瞪了孟君寒一眼,拂袖而去。
山本正治的身影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之中,横山英吉才暗暗吸了一口气道:“你们是情人?”
孟君寒笑了笑:“我说不是你也不会相信吧?”
“劫车的人是你,对吧?”
“是与不是对于你们大日本皇军而言重要吗?”
横山英吉不语,确实,孟君寒承不承认根本不重要。山本正治说得一点也不错,军部要的不过就是杀一儆百的效果。将活动于‘满洲国’境内的抗日武装镇压,将‘满洲国’境内的知名抗日人士缉拿,必要的时候,宁可错杀,宁可冤杀,也要制造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震撼效果,使生活在‘满洲国’境内的中国人不敢反抗,乖乖的做顺民,将‘满洲国’建设成为大日本帝国的后勤基地,对于即将发动大规模侵华战争,甚至意图进军整个亚洲的大日本皇军来说极其重要。
而生活在‘满洲国’的中国人,谁能逃脱这样莫须有的命运,就只有望天打卦了。
现在孟君寒的命运其实就掌握在横山英吉的手里,只要他向内阁报告说这三年来劫军车,令关东军损失惨重的人就是孟君寒,孟君寒还能活着的时间也就屈指可数了。
可是,看着手握母亲武士刀的孟君寒,横山英吉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心乱了。
孟君寒双手捧刀走到横山英吉的面前:“刀还给你。”
横山英吉伸手握着刀,目光却停在了孟君寒的心脏下方的剑痕上:“你说小的时候被人用剑刺伤过?”
“嗯。”
“是谁那么狠,向一个只有两岁的孩子下手?”
孟君寒笑着看看天说:“好冷,太君要是有兴趣,我们进屋说好不好?”
横山英吉看了他一眼,接过刀走向屋内。进了屋子,孟君寒就爬到炕上,凑着火盆烤火。横山英吉则小心奕奕的放好刀,然后开始翻箱倒柜。
“你要找什么?我帮你找。”孟君寒说。
“不用,你坐着就行了。”横山英吉淡淡的说着,低着头继续找他想找的东西。
孟君寒静静的坐在炕上,看着横山英吉从柜子里翻出一个红十字药箱,又看着他拿着药箱来到自己面前。
“把衣服解开。”横山英吉头也不抬地说。
孟君寒愣了一下,缓缓把衣服一件件解开,露出被横山英吉的刀划过的伤口。横山英吉打开红十字箱,拿出双氧水和酒精,碘酒帮他清洗伤口。
孟君寒痛得倒吸一口气凉气,皱起了眉头。横山英吉看了他一眼道:“你怎么会喜欢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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