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会场,李大为对他说:“郑亦,你今天不用回镇里了,在家好好休息一下,下次想休都不一定什么时候了,森防队的我也都给他们放假了,昨天那雨下得不错,说是有十多毫米。”
“嗯,谢谢李镇,你得回去吧?我给你送站点去?”
李大为摆摆手说:“不用了,我这正好去找我老同学吃个饭。”然后还客气的邀请道:“你也一起呗?”
郑亦摇头拒绝,说:“我早上吃饭晚,现在还不饿,再说我和他们也不熟,你们聚,我就不去了。”
李大为没再强求,放郑亦走了。
郑亦开车回去的路上,脑子里想的一直都是白贺炜,他在想白贺炜见到他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想起他们的那些过于亲密的过往。
“那下面就散会吧。”主持人的话音刚落,会场的人陆陆续续的站了起来准备离开,白贺炜起身的时候下意识的回了下头,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一直盯着他的那道目光的来源,竟然是郑亦。
只见郑亦正在北城区森林派出所的老欧在说话,他当然还记得郑亦,毕竟大学时两个人有过那么一段时间的过往,白贺炜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看不太清郑亦在长相上有什么变化,但从穿衣打扮上来说要比之前成熟一些,可不知怎么了,这人身上带着一股子大学时没有的土气,看看这个会,白贺炜心下了然,估计他是在哪个乡镇摸爬滚打呢吧,没时间收拾自己。白贺炜并不打算上前打招呼,因为当初分手时挺伤人家的,如今回想起来都会觉得自己不应该把话说得那么绝情。于是他收回了目光,随着人流从会场出来,坐在车上抽了根烟才发动汽车。
回去的路上,白贺炜接到父亲打给他的电话,大意是让他晚上带曲岩回去吃饭。他答应了,随后给曲岩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半天,就在白贺炜就要失去耐心的时候曲岩才接起来,那头的声音十分欢快,甜甜的喊了声:“贺炜。”他看了眼时间,“嗯”的一声当做应答。
“你可总算想起我来了。”曲岩娇滴滴地轻声责备道,她似乎能明白白贺炜对她并不太上心,而且平时白贺炜和她不那么亲密,两个人总有什么东西隔着似的若即若离,于是她说话是小心翼翼的,不太敢有大小姐的骄纵。
“我这段时间挺忙的。”白贺炜说的是实情,可听起来却像是一种搪塞,他没太在意,说出了打电话的目的:“我家老爷子让咱们晚上回去吃饭,我下班了去接你。”
“行。”曲岩痛快的答应道,接着又问:“那你中午吃饭了没?”
“开会才散,还没来得及。”
“那一起吃饭吧,我去找你?”曲岩试探性的问他。
白贺炜不太想一天两顿饭都和曲岩一起吃,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下午有事儿,我回局里吃一口就行了。”
“那好吧。”曲岩的声音中透露出掩饰不住的失望。
电话挂了,白贺炜开车直接回了局里,食堂特地给留了饭,他简单吃完,便回了办公室,还不等他休息一下,内勤赵霜紧跟着就来送文件,拿了五、六份过来,厚厚的一沓,她翻着汇报道:“白教,这几份文件是周局交办的,下午林业局那边组织学习,咱们都得去。省局那边有几份表格我做好了,您看一下,没问题我就跟他们发过去。”
白贺炜那过那几份表,看了看,说:“行,我知道了,就按这个报吧。”说完,就低头看文件了。
昨天在救火,晚上睡得不太好,上午开会,中午加班,下午学习,等到了下班时间,白贺炜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一想起,等会儿上还要应付家里那个猴精的老爷子和曲岩,他的头更疼了。可是没办法,他也身不由己。
曲岩是个没什么时间观念的女人,白贺炜十分厌烦她这一点,说了无数遍自己没耐心等人也不见她改,后来索性闭嘴。今天也是如此,他到曲岩楼下就给她打了电话,结果等了半个小时才把人等下来。曲岩妆容精致,发型是今年流行的深咖色的微卷发,她穿着一件驼色的羊毛大衣,里面是灰色的连衣裙,脚下踩着一双七、八厘米的高跟鞋,拎着他情人节送的名牌包,看起来衣着得体,落落大方,她款款走到他的车前,上车后,一股香水味扑鼻而来,差点把白贺炜很久没犯过的鼻炎给勾起来,鼻腔内痒痒的,于是下意识的揉了揉。
曲岩问:“贺炜,你等我挺长时间了吧?”
这个问话真是刻意,白贺炜说:“还好。”
“你打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才从单位出来我就没着急,后来我同事看见你车了,我就赶紧下楼了,连妆都没来得及补。”
这明显是谎言,也是女孩子的小伎俩,白贺炜并不打算拆穿,只是笑笑。
车在行驶中,曲岩坐在副驾驶在跟他讲单位的勾心斗角,白贺炜右耳进左耳出,没走心,偶尔需要应付一下,便“嗯嗯”两声了事,也不拿什么意见。在等红灯的时候,曲岩去拉他放在变速杆上的手,白贺炜轻轻搪了一下,说:“我开车呢,你别闹我。”
曲岩感受到他的冷漠,嘟着嘴把手拿开了。
回到家,曲岩挽着白贺炜的胳膊进门,母亲冯月迎了过来。母亲当了一辈子老师,如今在灵泉实验高中做副校长,还有一年就退休了。曲岩甜甜的喊她一声伯母,然后就被拉着手进了门,两个人非常热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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