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不会收拾自己的人,忙起来连吃饭都顾不上,更不用说收拾房间了。但他家倒是不乱,因为房子里只有最简单最常用的几件家具:床、衣柜、桌子、椅子、沙发、电视,厨房里只有泡面要用的几件餐具是干净的,其他都蒙了厚厚的一层灰,可见主人平时对他们忽略的是多么彻底。
那不是家,仅仅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比饭店还饭店。
一个人,怎么能把自己忽视到这种地步呢?
于是我时不时地到他家去,帮他收拾收拾屋子,偶尔带些饭菜,偶尔带盆仙人掌或者其他可以装饰房间的小东西。
然后,那栋公寓空荡荡的房子渐渐被填满了,有了人气和家的气息,而我坠在腰上的钥匙链中也多了一枚银色的长钥匙。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陷进去了。
他是我的上司,有美丽能干的妻子,有两个将要成年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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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母永远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我,在我自己还没有察觉自己感情的时候,他们发觉了,并且试图阻止扭转。在从不以权谋私的父亲动用关系想要把我插入军队的时候,我死活不愿意,然后什么都想明白了。
母亲满目悲伤,父亲浑身怒气,一言不发。
我跪在地上,不愿离开。我想守在那个人身边……我不会伤害他的妻和子,不会告诉他一个字……只要在他身边就好了……
……
于是我还回了钥匙,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每天为了工作忙得昏天黑地,没有案子也要创造条件让自己忙起来。
然而突然有一天,我听说,他离婚了。
离婚?
那个人……没有了家?
我连鞋都忘了换,穿着拖鞋就往他家跑,路上丢了一只,跑到的时候狼狈无比。当我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地思忖着自己这算怎么回事时,却见他正站在路灯下,靠着水泥杆子吸烟。
他听见响动,侧头对我微微一笑,没有惊奇没有悲伤,只淡淡地说:“来了?”
……
一夜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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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他们离婚的细节问题就已经全部处理好了,包括财产啊抚养权抚养费啊之类的问题。长子谈泽判给了他,次子谈旭判给了母亲。我见过他们一家的照片,谈泽长相却很普通,很有几分孩子气,但气质疏朗澄明,站在俊美非常的谈旭身边,竟一点儿也不逊色。
这样的孩子,大概会很好相处吧?
但当我见到他本人的时候,却觉得眼前的少年跟照片上的人迥然不同。
那般的清冷淡漠,平凡的五官,因那一双眼睛,而整个都耀眼起来了。
这个少年,纵然站在千万人中,你也能一眼就发现他;但无论你怎样靠近,依然在他的视野之外,于是纵然有再多的喜欢向往,也不敢亲近。
他从不掩饰自己的感情,厌恶疏离探究,都清清楚楚地摆在脸上,不喜欢便决意不肯接受,却也不是无理取闹的性子。
没过几天,他的态度就缓和了很多。我不知道是自己终于稍稍打动了一点他,还是他之前愤怒赌气的对象其实并不是针对我?无论前一种还是后一种,似乎都不符合这个少年的性格。
他不喜欢说话,没有必要的话可以一整天都一言不发;饭也吃得极少,每日剩了大半,也不见他吃什么零食,却也一直没有变瘦过;他极懒散,整日待在家里看电视,但他其实对电视并不感兴趣,仅仅只是为了让自己不至于太无聊而已。
很多时候,我能看到他坐在那里,清晰地用肉眼确定他强烈的存在感,但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他并没有真正参与到这个世界上一样。
为了安置照顾谈泽,我搬到了那间小小的公寓,除了工作外大半的心思都放在每日的饭食和谈泽的情况上来,一时间连轩辰都疏忽了。一次结束了案子,大伙儿撺掇着去酒吧庆祝,两人都喝了不少酒。勉强回家后,已然醉的脚下踉跄不稳了。彼此支撑着,感觉着对方的心跳和渐渐上升的体温,一时情动,便是云翻雨覆。
早晨醒来时醉意尚有几分,头痛欲裂,神志恍惚,猛然想起昨晚做的事,立时惊醒,吓了一身冷汗。
昨晚……似乎……小泽就在隔壁?
我抱头哀嚎,恨不得立刻死去便好了。轩辰拍拍我的头,说:“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tot)/~~
磨蹭到不能再磨蹭的时候爬起床来洗漱,听到小泽的房间里传来敲击电脑键盘的声音,乒乒乓乓收拾了完离开,十分窘迫地去告别,结果他只看了我一眼,点点头后继续关注他的电脑。
我总觉得那目光洞若观火明察秋毫万事了然于心,但他毕竟什么都没说,我也觉得好受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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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辰的妻子,小泽的母亲——我曾经无数次想象她是什么模样,她有着怎样高华的气质,她是如何的聪明智慧、杀伐决断,但当我亲眼看见她时,却觉得我脑海中预想的任何模样都不能套在她身上。
客观的说,这并不是夸赞。
开始疯狂癫狂如废弃古宅中徘徊不离的女鬼,后来么,气质确实高雅尊贵,但却明显偏心地过分了。
我很生气,也为小泽难过。
我知道这其中也有我的原因,但那是一个母亲,怎能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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