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诸水交会之处,或者水势湍急之处。还必须用石堤,甚至继续用鱼鳞塘。
侯可对于王巨没有选择上面的那处选址略有些遗憾,实就是这处选址,规模也不小了,王巨几乎是往死里修了。
王巨小心翼翼地带着一部分人筑渠首坝,卡嚓的消息迅速传到京城。
…………
“陛下,臣有本奏。”蒋之奇举起牙笏说道。
“奏来,”赵顼目无表情地说。
蒋之奇心想,这样下去真不妙啊,看来得想办法与欧阳修洗清关系。
那个可以放在后面。眼下必须要说的。
他走出来道:“陛下弹刻陕西营田使王巨目无王法,无法无天。春天伊始,因为一点私罪,不交知州核定,不禀报朝廷,便将六名胥吏斩杀。臣再弹劾王巨无法无天,朝廷授之以营田使之名,一为水利,二为经营,之所以朝廷重新郑白渠,无外乎增加关中粮食,同时安置保捷。故陛下勒令王巨不得售田谋利,然王巨于泾阳,每商贾捐十石粟,便授之一亩良田。此等目无法纪之徒,望陛下严惩不怠。”
说完,他用眼睛瞟着彭思永。
自己一个人说不管用的,老彭也要站出来。
那个授田还情有可愿,但这个大春天的,不顾程序,斩杀六名胥吏肯定犯下大错了。
几名御史一哄而上,除非小皇帝学习宋英宗那样滚肉刀。但宋英宗滚也是替他亲生父亲滚,难道会替一个小官滚吗?
那么就是小皇帝庇护,这个小王巨也完蛋了。
彭思永刚准备上前,就听到赵顼问道:“蒋之奇,朕问你,如今郑白渠上有多少人在施工?”
不对,彭思永心想。
赵顼执政也快有两个月了,常朝,大朝,他都参加过的。
一般称呼大臣,或公,或官职名,无论是私下场合,还是公开场合,从不称呼大臣的名字,就不要说这种大朝会了。
他跨了一步,脚又挪了回来。
蒋之奇硬着头皮答道:“近五万人吧。”
“有多少民夫?”
“两万余人。”
“有多少兵士?”
“两万余人。”
“有多少西夏的战俘?”
“五千人。”
“这么多人,而且如此混乱,民夫,衙役,保捷军,厢兵,敌寇的战俘。几名胥吏居然还敢克扣,如果不及时处理,引起了乱子,谁来负责,是你,还是朕?到时候你是不是要将王巨推下油锅?”
“不过陛下,即便如此,也要先问罪,再交由知州判决,然后秋后弃市……”
“然后好官吏勾结,互相求情,慈悲为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不是?”
“不是啊。”
“好,朕再问你,蒋之奇,你是朝廷的言臣,其他地方朕不知,但叶清臣修浚郑白渠时,得良田六千顷,为何各县田册上只有两千一百余顷?整个新渠几名修渠大臣目测现有各种良莠耕地近两万顷,为何各县田册上只有八千余顷。”
“这个臣不知。”
“你如此关心郑白渠,连那边捐十石粟换一亩田都听说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知道,那么朕再问你,你关心的是什么?”
赵顼差一点就吼出来了,难道你关心的就是如何坑害王巨吗?
但他是皇帝,得要有涵养,实际没有吼出来也等于吼出来了。
他努力地平静着怒气,徐徐说道:“关于斩杀六名胥事的事,王卿已经在奏子上写明了,当时情况很乱,这六名胥吏不但自己贪墨,还拉了许多队头下水,并且胆子越来越大,不用重典,一旦蔓延开来,整个渠工都能出大事情。因此用军法处执。实际参与的有五十多人,王巨只斩了六人。朕也与几个相公商议过这件事,皆表示认可。”
确实,按照制度,王巨这么干肯定错了。
可站在整个工地角度分析,也没有做错。自古以来,因为这些个大型施工,导致了多少次起义发生?
前面的数不胜数,后面的会继续来。
“你是言臣,于其关心一个为朕,为大宋奔波效劳的有功臣子,为何不关心一下郑白渠那么田哪儿去了,天下那么多田哪儿去了。如今大宋那么多弊病,朕寝食不安,一想到这些弊病,茶饭不思。为何你不能替朕分忧?或者说王巨背后没有人支持,不怕得罪他!”
这才是真正的赵顼。
城府还不够深哪。
然而蒋之奇悲催了,站在哪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侯可担心,但为什么王巨不担心?
不是王巨背后没人支持,有人支持,很强大很强大后台,并且这个后台还不能算是赵顼,而是另外一个人,韩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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