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洲露出沉思之色。
对方继续言道:“你就好好想清楚吧,若是想通了就来郡守府找林司马就好了。”
说罢对方正要转身,周洲上前一步言道:“敢问阁下就是林司马吗?”
“正是。”
周洲拱手言道:“受教了。”
林当锋笑道:“我知道你有一番出人头地的志向,这一次北平郡卢龙县,郡部从事出缺。你也知道北平郡乃是下郡,属不过一县,口不满万,百姓贫困,民风彪悍,难以治理,况且郡丞不过正六品,至于郡部从事亦只从九品,将来升迁希望极小,故而人人都不愿前往,不知你可愿意屈就?”
周洲闻言言道:“吾少时立志,为官不为升迁,上为黎民百姓造福,下为自己展胸中抱负。郡部从事又如何?能为百姓做事就好。”
林当锋见周洲答允,心底暗笑,他方才耍了个手段,故意将此事说得极为艰难,以激起对方的雄心。
林当锋哈哈大笑,言道:“你这头犟驴,就是牵着不走,打得倒退,若是你可老老实实作文章,郡试榜首非你莫属,在涿郡任一正七品之职,岂非远胜于今日。可惜,可惜。”
周洲闻言亦是哈哈大笑,问道:“若是如此也并非是我周洲了,林司马我听闻上谷公,要在北平郡设水军都督府,与海边盐山合并再设一县,可见北平郡也是一展拳脚之地,敢问我何时赴任?”
林当锋点点头,言道:“明日你去郡守府领批文官印吧。”
次日周洲于郡守府内领了官印,还有一贯钱的安家费。周洲领了钱,当下携老母一并来到蓟县城南的码头,花了几十钱,搭载一艘从蓟县往雍奴县运瓷的商船,沿着永济渠顺流直下。一路抵达雍奴县。
到了雍奴县后,周洲与母亲在沿途驿站住了一夜。周洲与母亲吃着驿站的饭食。随手周洲向一名驿丁问道:“有什么船可以搭载一趟到北平郡?”
那名驿丁看了周洲一眼,笑着问道:“去北平郡啊,那敢问你是郡府赴任,还是去县府赴任?”
“这有何区别?”周洲反问道。
这名驿丁笑着言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虽说北平郡郡守府是在卢龙县,但近来操办盐场。水军之事,郡守以及郡守府都是常驻三岔河口。故而你是去卢龙县赴任,只是扑一个空,要往郡府赴任,就乘沿蓟县与三岔河口往返的盐船一两日都可以到了,若是去卢龙县,就要走官道了,这官道去年新修好的,不过还是难走得紧,大水一发经常路断桥塌。”
周洲闻言不由一喜,母亲年迈。不堪路途奔波,若是能乘船自是最好。当下周洲取了十个铜钱谢过驿丁后,当下睡了一夜。
次日周洲在雍奴县码头,没费什么功夫就搭载到一艘从蓟县返回三岔河口的盐船。船老大听闻他是新赴任的郡部从事后,肃然起敬。没有要船资,直接载着周洲母子一并前往三岔河口。
对于郡部从事,在百姓眼底自是高不可攀的人,船老大有心结交,当下好酒好肉的接待。
周洲亦有通过对方了解北平郡的地方人情的打算,听船老大说,去年新设盐场,水军都督府筹备,以及卢龙县至雍奴县官道这三件办成后,幽州刺史府大喜,当下就让郡丞周博从正六品郡丞,提拔至从四品郡守。
这火速提拔,周博又是商贾出身,此成为官场升迁谈资。
不过周洲对于这官场升迁的事,没多大兴趣,只是问:“往返蓟县与三岔河口之间的盐船每日有几艘。”
船老大笑着言道:“盐场刚开时,五六日有一艘已是不易了,但随着盐场人手增加,每日产盐亦是增加,半年前已是三四日必有一艘,三个月前每隔两日一艘,到了现在每日都差不多有一艘,当然你也知道,这也看天气晴好的。”
周洲合计了一番,言道:“那岂非每日都有百担盐运往蓟县。”
船老大得意的言道:“不错,以往我涿郡用盐,要么是渤海郡盐山海盐,要么是河东潞盐,自和李唐开战后,李唐就断了潞盐至涿郡的通路,但我们涿郡的盐价不涨反降,就是靠着我们的三岔河口的海盐。”
“哈哈,现在我们涿郡的海盐,不仅仅自给自足,还运往怀荒,御夷二镇,你也知道塞外那些粗蛮番人,最缺是盐铁了,贩盐从蓟县运至草原,一转手就够在蓟县买个大宅子,听说今年涿郡的盐商们,都赚得盆满,哪里似我们这些跑船的,赚得就是些辛苦钱,只能跟着人屁股后头喝喝汤水。”
周洲闻言当下对于北平郡了解了大概,心道本以为北平郡与渔阳,安乐二郡一般,都是人口稀少的穷乡僻壤,故而官吏人人畏之,不愿前去,果然说仕官不偶遇冀部。但眼下看来北平郡因为产盐,已是今非昔比,长此以往北平郡却是可以大展拳脚的地方。
周洲与船老大又聊了几句后,当下回舱房,母亲有些晕船,吃不下饭,令他颇为担心,在床前守了一夜。
次日抵达三岔河口后,母亲无事,周洲方才放下心来。走出船舱,此时已是午后,明媚的阳光下,河面水波浮动,码头正是一片忙碌景象。
码头货物栈房前,赤膊着上身的力棒正扛着一袋袋的盐包上船,商船伙计在清点货物,一旁船坞之中,砰砰锤打木头的声音直响,木屑顺着河水飘到下游,一副火热造船的景象,在不远处还有五六艘艨艟战舰正在河面上操练,还有归航的渔船,高挂乌帆正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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