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起来。否则……”
宝玉……到底最终还是为了宝玉……
贾元春内心一片冰凉。
王夫人却偏过头去又哭了起来,待哭得差不多了,这才擦了眼泪,瞧了瞧四周,确定没有人,才又说了起来,只是声音比方才小了不只一星半点,细若蚊吟,亏得是在贾元春耳边说的,否则只怕都听不见。
“这件事到此为止,答应我,往后不要再提,更不许去问你父亲,不许去问老太太。再有……”
王夫人一顿,声音更小了点,“那药的事,也都烂到肚子里,把它忘了吧。只唯有一样,你需得时刻记着,不论如何,宝玉总是你的亲弟弟。只需你顾着他,待他好,我便是死了也甘愿了。”
贾元春心头大跳,猛地一震,张着嘴,刚说了句“太太”,便被王夫人捂住了嘴巴,待贾元春点头应了这才松开手,哭着说:“我把宝玉交给你了!”
贾元春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愣愣应是。
王夫人好似终于放下了心,突然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却是叫贾元春莫名地十分心慌,手足无措。她从没有见过王氏这种笑容,竟是说不出是什么情绪,什么感觉。
先前的衙差转回头提醒:“时间到了。”
贾元春恍惚着,竟是有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大牢。还是外头的抱琴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她转身,望着庄严肃穆地京兆府衙门,呆了好半晌,最后一咬牙一闭眼,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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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又飘起了雪。
街道上看热闹的行人越聚越多,有那新来的不了解情况,忍不住寻了左右的人询问,“这是怎么了?这衙门外跪着的是谁,可是有什么冤屈?”
“哪里是有什么冤屈。谁不知道这是在天子脚下,府尹大人还是个清正廉明的。若是有人诉冤,哪有不管的!这跪着的是荣国府的大姑娘!”
问的人下了一跳,“这国公府的千金小姐怎地在这里跪着,这是做什么!”
“前阵子荣国府贾家闹得沸沸扬扬的二房太太陷害大房已故先太太和奶奶的事,你总知道吧!”
“知道,知道,这事大家都在说。如今哪里还有不知道的。”
“喽,那跪着的就是二太太的闺女。据说是来求府尹大人的。她说,自己母亲害了人,证据确凿,她不敢分辩。便是受王法制裁也是应当。
只是到底于她有生养之恩。她这做女儿的却是不能不管。因此想着法外也有人情,但请府尹大人看在她一片孝心的份上,让她替了母亲。她愿意代母亲受过,便是一死谢罪也无不可。”
那问话之人一愣,摇头叹道:“都说好竹出歹笋。如今倒见了个歹竹出好笋的。这么瞧着,这贾家大姑娘却是个好的。同她娘不一样。我瞅着她身上已有了一层雪,怕是跪了有一会儿了吧!”
“何止一会儿。你没瞧见旁边还有个快急死了的丫头吗?贾姑娘身上的雪都被她扫落好几回了,要不然,何止这么点。那丫头也是个忠心的,又是取披风,又是塞手炉。偏贾大姑娘不肯受。说只有这样能让府尹大人瞧见她的诚心。
她前些日子病着,今儿好了些去大牢里见了母亲才知,那牢狱不是好呆的。她不能让母亲再受这份苦。虽不敢让府尹大人有违王法。可也请府尹大人能体谅她为人子女之心,这罪过由她来替了就好。”
旁边三五人都感叹起来,纷纷加入话题。
“是呢!我也听到了。说来,我怕是最先一个发现她跪在这的。算算时辰,恐跪了有两个时辰了。”
“一个娇滴滴的大家闺秀,哪里受得住这样的苦,若不是有旁边的丫头撑着,只怕早就晕过去了。我瞧她现今已是面色发白,跪立不稳了。”
“如此说来,倒不像装的,该是出自真心。”
“府尹大人便没来说说?”
“哪里没来,出来两回了,劝贾姑娘家去。偏贾大姑娘不肯。府尹大人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没有以身相替的道理。贾大姑娘便说,俗话常说,父母债,儿女还。既然有这话在,那便应该是能这么做的。
还说自古也未必无先例。当年淳于缇萦也曾上书,愿自身贬为官奴以赎父亲之罪。今日,她便效仿一番又如何!府尹大人说不过她,这才僵持了下来。”
众人正说的起劲,忽见一名小吏慌慌张张自里头跑出来,喊道:“王夫人自尽了!”
贾元春身子一晃,一口气没提上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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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厂。
林砚一边画着图纸,一边捣鼓着手上的器材,两头不得闲,渴了也只让白芷倒了杯茶就着她的手喝。不巧,门开,司徒岳走进来正好就看到这一幕,自是少不得打趣,“贾家都乱成什么样了,你倒好,居然在这里红袖添香,好不快活!”
林砚苦着脸看着这一桌的凌乱不堪,“殿下觉得,这是快活?”
司徒岳笑起来,“那也是你自找的!谁让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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