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分明是只披着狼皮的羊。
要让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对自己产生好感,其实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例如,只需在适当的时候,流露出一点点脆弱的假象。
——杨日晴,不如你去自首吧,这样你就可以脱离社团,过自己想要过的日子。
——你想我死吗?自首?做二五仔?荞老大不会放过我,老爸也不会放过我!
——只要有足够的证据将他们一网打尽,你就不需要害怕了。
——你让我想想……我很乱。
所有的计划都进展得无比顺利,真正心地善良的那个人,毫无防备地一步步走进她精心设计的陷阱里,万劫不复。
——他们最近会做一单大买卖,如果被条子抓到的话,这辈子都只能在牢里呆着了。
——那就别再犹豫,这是你脱离社团的好机会,我会帮你!
——真的?
——嗯!
从没见过这么傻这么笨的女人,竟然敢全心全意地去相信一个人,毫不怀疑,毫不犹豫。
“笨蛋。”杨日晴面容狰狞地低咒。
笨蛋就是葬身在这一处货仓。
车子停了下来,前面是为数不多的围观者,因为时值午夜,这里又近荒郊,行人寥寥,被惊动的都是附近的居民。
货仓的大火仍未熄灭,消防车和救护车就停在仓库旁边,医护人员的身影很好辨认,夹杂在条子和看热闹的人群当中,来来回回,走走停停。
记者正对着火海不断拍摄,闪光灯在夜色里分外刺眼。
杨日晴趁着警(咳咳)察没有注意,弯腰穿过了警戒线。
分不清什么人在叫嚷,什么人在哭喊,空地处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人,不知道哪些已经死去,哪些一息尚存。
杨日晴麻木地走过去,低着头依次辨认躺在地上的人。
不是她,没有她,她在哪里?
“喂,你是谁,怎么进来的,这里不能随便进来,赶快退回去!”正在维持秩序的一个警员发现了她,立刻冲了过来。
“……滚。”
“你说什么?”
“滚!”杨日晴赤红着双目声嘶力竭地大吼。警员愣了愣,随即揪着她往警戒线外走。
“放开我!放手!我还没找到她!”终于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亲眼见到那烧成废墟的建筑物,亲眼见到那些惨绝人寰的尸首,不敢想象,那个人,会成为其中的一员,无声无息地躺在哪里,不会动,不会笑,就那样,阴阳永别。
“求求你,我还没找到她,放开我让我找她,求求你……”喉咙涌出了腥咸的味道,有什么堵在嗓子眼里,呼之欲出。
“日晴……”
幻听?还是错觉?
杨日晴打了个颤,整个人呆住。警员趁机将她一把推到警戒线外。
慢慢慢慢地转头,目光迅速地搜索过滤,视线在一张张陌生的脸孔上扫过,蓦然停住。
“日晴。”似乎是想笑,却又止不住哭了出来,早已泪痕满脸的面容,又脏又难看。
杨日晴艰难地在人群中奔走,最后,如愿以偿地狠狠抱住了那个害她发疯发狂的小贱人。
第62章此恨绵绵
身子晃了晃,适时地靠到墙上才避免了摔倒的危险,地上有碎玻璃。
付逍揉了揉眼睛,地上什么都没有。
也许真的累了,累出了幻觉。
反手关上门,把钥匙随意扔到一边,慢吞吞地走向沙发,缓缓坐下。
终于回到家,终于。
极度厌恶医院的消毒药水味,即使豪叔的私人诊所其实更接近一般的居家布置,但仍旧有让她反胃的味道飘散在空气里。
那是阴冷、森凉、以及死亡的气息。
——我要替荞老大动手术,你不方便进来。
豪叔让她呆在客厅里等着,没有窗户的小室,仅以一盏节能灯照明,惨白的灯光映出四面灰败的墙,剥落的地方发黑发霉,分明有肉眼看不见的细菌在腐蚀着整座房子。
付逍压抑着呕吐的冲动,一遍一遍做深呼吸。
身体似乎有些不对劲,怎么变换坐姿都无法舒适,总觉得混身上下都不自在。
不知道过了多久,豪叔终于从那间所谓的手术室里走出来,身上带着浓郁的血腥味,神色沉重。
付逍险些以为自己所设想的最坏结果真要发生,但豪叔却突然长长地吐一口气,轻松地开口:暂时,死不了。
付逍说不清那一刻自己的心情是庆幸还是失望。
——这里信号很差。豪叔突然又冒出一句。
付逍点点头,将一直握在手里的电话放回口袋里。
——现在是怎样的情况?平淡的问句,不带丝毫情绪,付逍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关心或不安,这让豪叔有点意外,他把目光长久地停驻在她身上。
——弹片已经取出,但手术过程中失血过多,大脑一度供血不足,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付逍笑笑,还真是不负责任呐,就那样长睡不起,无忧无虑。
——豪叔,今夜所发生的事,我不希望再有别的人知道。付逍一旦严厉起来,绝对比步季荞更具震慑力。
——今夜有发生过什么事吗?我睡得很死,总是一觉到天亮。豪叔是聪明人,并且很爱惜自己的生命。
最能够保守秘密的人绝对不是活人,但豪叔还不能死,荞老大需要他照顾。
——我记得荞老大答应过你,等到学校放假的时候让你休假陪陪太太跟孩子,但你看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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