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足以和荞老大并驾齐驱的厉害人物,无论阴谋诡计还是胆色手段,都不输分毫,就算取而代之黑帮老大的位置也毫不为过,但却是直到此时此刻才明白,一个人的能力与才干,不在风平浪静时,而在千钧一发时。
“去豪叔那里。”付逍冷静地对阿万下达命令。
杨日晴抱着脑袋,靠在车座上,刚才的枪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震得五脏六腑不断翻腾。货真价实的杀人场面,比不上电视电影的特效来得精彩,不过是前后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有人成了一具尸体,有人濒临死亡边缘。
尸体……?!
“那个条子的尸体我们还没有处理!”杨日晴猛地扎起,险些撞到车顶,交握的双手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刚才一直担心着步季荞的死活,忽略了有人死掉的事实,现在一旦意识到,后怕便接踵而来,排山倒海。
付逍的脸上不见情绪,掏出手机淡淡地说:“别慌,我叫元宝他们清理现场。”
一刹那,杨日晴几乎要以为那个死不瞑目的条子的冤魂附到了付逍身上,原来当那双墨蓝色的眸子褪去所有笑意时,竟会那么凌厉锐利,深不可测。
“元宝,我现在告诉你一个地址,你立刻赶过去,只能一个人去,不许惊动其他兄弟。”
杨日晴耐心地等待她吩咐妥当,才有点不放心地问:“那元宝行不行,怎么不多派几个手足帮忙?”
付逍转过头看她一眼,唇边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我很懒,不希望留下太多麻烦在日后处理。”
杨日晴不是傻子,立刻便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心里陡然一惊,怎么之前一直没有发现,付逍根本就是步季荞一类的货色,心狠、手辣、不留余地。
难道,在那个条子中枪倒地时她脸上流露出来的那抹悲恸,是做戏?不然的话,她现在缘何还能如此心平气和,若无其事,甚至冷静理智地盘算着杀人灭口的事。
付逍似乎觉察到杨日晴探究的目光,微微一笑,也不看她,只是淡淡地道:“混黑道,不只是耍帅而已。”
脑袋“嗡”地一下钝响,那句话简直是露骨的讥讽,杨日晴不禁一阵恼怒,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深刻的羞耻,就像是突然意识到平日种种自以为是的行为,不过是肤浅幼稚的卖弄,丢人现眼。
打架、翘课、勒索,自以为无恶不作,离经叛道,却原来也不过普通人一个,看到血淋淋的场景会惊恐,看见有人死在自己眼前,会有罪恶感和不安。
隐约记起,仿佛有谁对她说过:杨日晴,你其实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分明是只披着狼皮的羊。
是谁,是谁说了这句话?
——她怎么能够,将那个人遗忘在脑后?
杨日晴近乎失魂落魄地伸手到裤兜里摸出手机,心慌意乱地按了个号码,忐忑地等待电话接通。付逍仅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此刻自身难保,也没心思去管别人的事。
也许是电话那头响起了关机的提示音,杨日晴的脸色非常难看,咬着牙,不言不语。
车子停在旧城区的某间私人诊所,挂着的招牌破旧得看不清字样。付逍已在途中打过电话给豪叔,所以当车子停下来时,诊所的门口便立刻打开,一个身形矮胖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和阿万一起将负伤的荞老大抬进里面。
杨日晴还在打电话,付逍没有打扰她,径自走进诊所。
“喂,喂?老爸?”电话终于接通,杨日晴说不出此刻是什么感受,忐忑的感觉有增无减,手心已经渗出一层冷汗。
“放心吧,交易非常成功。”杨时新得意地大笑,“哈哈,你跟荞老大说,那帮愚蠢的条子果然中计,被我们炸得四分五裂。敢和我们作对?哼哼,老子就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杨日晴急急地打断了父亲的笑声,极力维持着平常的语调问:“那个贱人呢?”
她得到的是一句轻描淡写的回答:“一起炸了。”
炸了……?不对,“不对啊老爸,和之前说好的不一样,那个贱人只是我们利用的棋子,她什么都不知道……”杨日晴感到眼前一阵阵发黑,手足冰凉,遍体生寒。
“有什么不对,棋子没有了利用价值还留着干什么,趁着这个机会处理掉,一了百了。”杨时新啧啧两声,有点无奈,“其实老爸也有点舍不得啊,那丫头怪可爱的……”
杨日晴将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握紧拳头一下下地砸着车门,夜深人静的街道,那刺耳的“嘭嘭”声听得人心惊胆战。
被惊动的阿万和付逍立刻冲了出来,看到杨日晴一副失心疯的样子,不由疑惑不解。
“你发什么疯,荞老大还没死呢。”付逍走到她身后,冷冷地喝止她。
杨日晴停了下来,慢慢转过头,那双充血的眼睛顿时让付逍惊诧得再说不出话。
那简直像是受伤野兽的眼神,疯狂、迷乱、彷徨……以及痛不欲生。
“把车钥匙给我。”杨日晴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仿佛在拼命压抑着将近临界的某种情感。
阿万不敢擅自做主,转头看向付逍。
“把钥匙给她。”付逍没有多问,只隐约猜到杨日晴的反常或许与计划中的行动有关。难道是杨时新出了什么意外?不对,若是交易出现状况,那边的人应该第一时间知会荞老大才对,而荞老大的手机从头到尾都没响过。
在车门关上之前,付逍问了一句:“需要帮忙吗?”不是多管闲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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