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
艳酒转动轮椅,走入一块翠绿屏风后面,翠帷重重,天光融融。灼灼琉璃盏,月照青蟠龙。醉里天香,宫殿尽头,孔雀屏障后的身影娴雅从容。
屏风上一只绿尾孔雀,羽毛都是由真羽镶嵌而成。翡翠雕的眼睛,琥珀刻的足,爪上一只金钩,盈盈晃晃。艳酒缓缓坐起来,轻摇雪扇:“武学里的所谓拆招,就像围棋中的点杀。你不懂棋艺吗?近前来,我来演示给你看。”
步疏走进屏风里面,在一个围棋盘前面站定,目光定在围棋盘上,那里有下了一半的黑白阵,厮杀惨烈,如同战场,让她心里身体里骨头里渗透阵阵寒凉。
艳酒伸出莹白修长的手指,衔着一颗黑子,在三三处,点杀了一颗白子,然后告诉她:“你不杀他,他就杀你,你不拆他的桥,他就抄你的后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就是点杀。一盘棋,一颗子,全盘定输赢。”
步疏有些神情恍惚:“难道说,拆招也就是出招?”
艳酒道:“拆招向来都不是防守,拆别人的招要比自己著武学秘籍更难些。”
步疏道:“可是,我并不想杀了重莲,只是想打败他,挫挫他的锐气,叫他今后休要拿我不当回事。”
艳酒笑道:“那不必打败他,你杀了林宇凰即可。”
步疏道:“杀林宇凰?”
艳酒道:“你敢吗?”
步疏道:“我怕红裳观那边的赫连夫人不答应。”
艳酒笑了,笑得很恣意,很是成竹在胸:“你若顾及的是她,我替你干掉她。”
步疏道:“不止是她,我怕……”
艳酒笑道:“你怕你杀了林宇凰,重莲一辈子也不原谅你,说到底,你还是怕重莲。你嫁了个不爱你的男人,就算再怎么折腾也无济于事,不如趁早看透,回满楼继续挂牌子做生意罢。”
步疏摇头:“我不会回去。”
艳酒道:“呵呵,那就留在天山,我来给你买胭脂水粉。”
步疏心里一惊,怎么这等事他都了如指掌?远在重火境发生那么小的夫妻不和,他竟都可以探听到,天山的实力远比想象中大,这些年和艳酒在一起寻欢作乐,并没有把他当成多么了不起的人物,就连跟他要首饰都是中上档次,没把他当成多高档的人,想不到回过头来一看,他比重莲还大腕,这个男人也藏得太深了,在江湖中这么有势力的人,居然能忍得住被一个满楼的女人看扁。
艳酒脸上的笑容,丑陋得如同一滩软泥,但此刻在步疏的眼里,却是她见过的最有男人气概的笑容,是那双精悍而极具穿透力的眼睛,给人的错觉。她总觉得,艳酒曾经被毁过容,在毁容之前,他一定是个美男子,甚至不逊于重莲。
步疏用手背贴贴羞红的面颊,道:“宫主不要再说笑。”
艳酒道:“事已至此,你想回来也难了,当初让你嫁给白翎,你说什么都不干,白翎虽然体质弱了些,但是极会疼女人,重莲连他的千分之一都不及,你却执意嫁给那个人,既然都知道他是利用你,自愿上当受骗,也怨不得别人啊,如今你闹着要打败重莲,打败他之后,你便拥有武霸天下之名,到那时,恐怕不止想挫挫他的锐气那么简单了。”
步疏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艳酒笑了笑,用一种俯视的目光,就像老叟戏顽童的眼光看着她,道:“江湖厮杀,我从不参与,孰胜孰负,我也不理会,但我非常清楚孤独这东西,那是比你的生命还要长,比你的毕生所学还要强,比你最爱的人还要亲密,比你最恨的人还要可怕的终极敌人。”
步疏道:“我不怕。”
艳酒点点头:“好。我教你拆招。”
步疏走近一步:“请宫主指点。”
艳酒道:“先自废武功,然后自毁容貌。”
“毁容?!”
艳酒道:“不错,物极必反,阴阳不能共融。你若要打败武霸天下、冠世美人,就必须自废武功、自毁容貌,然后才谈得上拆他的招。”
步疏目瞪口呆。
果然,艳酒是个残废,不会任何武功,奇丑无比,容貌一塌糊涂,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成为武霸天下冠世美人的克星。假如真的自毁容貌,那就算打败重莲还有什么用?难道就没有一条路可以走通吗?想到这,步疏眼前一团黑,当时就晕了过去。
安可使出吃奶的劲儿动了动小手指头,一点点苏醒过来,天已经快亮了,这次从梦里苏醒,感觉非常不好,脑袋就像要炸开一样,全身肌肉无力,这是一个可怕的噩梦,她庆幸这是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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