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之间,它那簇九色妖尾一甩,四散而开,身体同时往后一缩,跟着就朝我飞速扑过来,快得只能勉强看清那一团凌乱的九色尾巴残影。
不过我先前一直在蓄势待发,是以它这突然一击我早就有所准备,几乎与它同一步调,我猛地一拧腰,侧身退到了一旁。恐怖的是,它的速度当真是快得出奇,虽然我躲开了它的利齿,但是它先前那一口下来,还是将我的外衫给咬去了一大片。
如果我再慢上那么零星半点的时间,我的身子约莫就被它咬穿了。
此时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既然对方展开了攻击的阵势,这个静默的状态就相当于瞬间瓦解了,现在不是比谁更会忍耐,而是比谁的爆发力更快更迅速,就像等待解开的串环,一个环接着一个环,需要的是一鼓作气。
我整个人在躲开的那一霎那之后,立刻又像箭一般射了出去,和这种速度型的东西拼命太不明智,拼的还是速度。
现在待在这个墓室里根本意味着等死,我脑子里现在只剩下一个字,“逃。”
逃。
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没有人会来帮我了。
我抬起腿转身就跑,只是没跑几步,那东西张开嘴就凌空朝我咬了过来,我几乎是出自本能地抬起手臂去护着脸和脖颈,那东西一口咬在我的手腕,当下就撕扯下一块肉来,我疼得几乎要晕过去。
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时候竟然还能耍狠,潜意识里一抬脚,这一脚刚好狠狠地踢到了它的肚子上。不管是甚么怪模怪样的动物,其腹部总是最柔软的,最容易受到伤害,加上它料不到我被咬住还能发力,一下子就被我踢出了老远。
它约莫被我踢得有些懵了,身子一弹,猫腰跃上对面的墓门,蝙蝠似地扒在墓门上方的墙壁上,歪着脑袋,冷而怨毒地勾着我。
看到这一幕,我才知道这东西的爪子十分尖利,可以直接抠住墙壁上的凹凸面,加上后面九条毛茸茸的尾巴作依托,飞檐走壁这种游墙的功夫很是了得,不过它并是真的能飞,就像江湖上使用的轻功一般,一旦脱离身下的依托物就无法施展了。
我那只被咬破的手已经麻得使不上力气了,而且不停地在流血,我忙撕下一边袖口,绞成细条,用嘴咬住一边,将另一边紧紧裹住破口进行紧急止血。我体力消耗太大,身体里的血估计都快被它耗干了,再不止血随时都有晕厥的可能。
火折子幽冷昏黄的火光晃了晃,抖出一片虚无的荒凉。我抬起头,一边包扎一边盯着它那双绿意森森的眼睛,它就守在墓门顶上,只要我一经过墓门,它就可以直接跳下来,接着对着我天灵盖挥舞一爪子,我这辈子也就交待在这里了。
以它的速度,这样做根本不成问题,而我现在精力耗竭,不知道还能撑到何时。
我自然十分不甘心就这样死,不过是和洛神走岔分开了一会子,就遇上这难缠的主,如今还没找到她就死在这里的话,我肯定含恨而终,死不瞑目。
死也是个怨死鬼。
“可恶!”胡乱包扎完毕,我低低吼了声给自己壮胆,拎起锦瑟就朝它扔了过去,只是我没有洛神那样的准头,锦瑟一下子射偏了,不过还是刺中了它的最边缘那条尾巴,它怪叫一声,立刻就闪电般从墙上闪将下来,随即身体好像战场上出膛的火药弹,狠狠地朝我撞了过来。
它体型只有我一半高,但是身上筋骨肌肉结实,宛若铜铸,我被它这一撞,就像是被人用一块坚硬的铜板迎面甩了过来,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给倒仰着飞出去,跌到了那青铜棺的后面。
由于青铜架剧烈的晃动,上面挂着的那条蟒皮长鞭直接掉在了我的身上。我现在疼得哼都哼不出来,蜷着身体,估计全身没有一处是好的,刚好我目光一瞥,就看见了青铜棺后面那幅壁画。
壁画上绘着一个姿态袅娜的女子,衣着华贵无双,脸上带着纱巾,根本看不清生得哪般娇颜,腰上则缠着一条装饰精美的长鞭,就跟我身上这条蟒皮长鞭一般摸样,而最令我震惊的是,那九尾怪物竟然也在那壁画上,一人一怪神态亲密,好像是在愉快玩耍。
我脑子一下就炸开了,莫非壁画上的女子是这东西的主人?!
我突然就明白了为甚么那青铜棺做得比一般的棺材规格要小,从青铜棺的大小和这东西的体型来琢磨,刚好吻合,这东西十有八九就是那原先躺在青铜棺里的主。
虽然我不清楚这座古墓更深处的秘密,但是这点可以肯定,这九尾怪物肯定是作为一个陪葬品留在了这座陵墓里,然后不知道甚么原因,这九尾怪物根本就没有死透,诈尸从青铜棺里冒出来了。
我躺在地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飞速漫过,紧接着我就听到一阵十分轻微的脚步声在慢慢朝我靠近----是那种野兽爪子刮痧地面发出的脚步声。
来了。
那东西离我越来越近,我原本以为它会直接扑过来一下子咬住我的脖子,好让我死个彻底,不过很快我就感觉它十分的谨慎,不紧不慢地靠过来。因为我一直都不曾动,它或许以为我已经死了,或者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所以并不是很着急。
我索性就如它所愿,一动不动挺尸在地上装死,心里则随着它靠近的节奏默默地数着数字,好等待反击的那一刻。
一。
咔哒。
二。
咔哒。
三!
咔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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