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到了楚家大房,还是一样的待遇。他走到哪里,都是不被认可的。
他终究是个可怜人,这几年,饶是如何怎么滋补,还是清瘦如竹。
楚棠面色赧然,自己抱着汤婆子捂暖,“二哥风寒可好了?”楚云慕从进门开始就一直低垂着眼眸,她只能先问出口。
屋子里异常的明亮,比其他院子里的寝房都亮,楚云慕在问那句话之前,想缓和一下气氛:“棠儿,你屋子里用的是什么灯,怎么这般亮?”
楚棠这间屋子,内室和偏厅是连在一起的,光线互通。
楚棠突然莞尔一笑,明媚却不自知,“二哥是说这个呀!前几天霍四爷命人送了几盏琉璃灯过来,外面还涂了白漆,这白漆不像寻常的漆,我也不知道如何就能这么亮。”
楚云慕看她笑容开怀,心里积攒的话突然变得不再重要了。
霍重华送的灯,就能让她高兴成这样!他也送过她花灯,却没见她用过。
霍重华又是个有本事的男子,自是能护着她,所以自己还担心什么呢?
楚云慕无声的浅笑,抬眼时,正对上楚棠好奇的眼神,听她问:“二哥你也笑话我?楚湛还说我没出息,霍四爷几盏华灯就把我收买了,你们明明知道事情不是那样。”
他哪里是笑这个……
气氛缓和了起来,楚云慕没有在楚棠脸上看到任何不情不愿的神色,甚至她比几天前还要欢愉了不少,只是她自己不曾发现罢了,其实霍重华对她的影响何止是这阵子才开始的?这几年,有太多次,他一句话就能把她气的一顿饭也吃不下。
楚云慕渐渐收了忧心的神色,问她:“棠儿,嫁给霍重华,你可愿意?”他只是不想看着她一生不悦,他已经看够了自己的娘半辈子都在愁容满目,他的棠儿妹妹这样好,值得被所有男子珍视。
明知霍重华有那个实力,是同辈男子中数一数二的出众,楚云慕还是问了一句,不管是不是多余,起码他要确定这件事,不然没法安心看着她出嫁。
楚棠已经不再想愿不愿意的问题了。
帝王赐婚,霍重华又似乎……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算她抗旨了,她总觉得霍重华还会有旁的法子,他这人一贯出其不意,让旁人意想不到。
楚棠笑了笑,头顶的暖光温和了她清媚到了骨子里的眉眼,早已不再是那个婴儿肥的小姑娘了,她道“总比是别人要好。”
是了,今天楚云慕这一问,她才发现,不管她对霍重华是什么情义,嫁他总好比过嫁旁人。
这个认知令楚棠暗地里吃了一惊。
楚云慕大概看出了什么,到了这一步,便什么也不问了,无声的笑了几下:“我知道了。棠儿你早些歇下,我这里,你无需挂念。这几个月安心筹嫁,二哥……会一直在你身后,不管到什么时候。”
霍重华那样占有欲的人,将来想要靠近楚棠怕是不容易了。楚云慕知道他能和楚棠这样面对面谈心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楚棠送了楚云慕到门廊,楚云慕却道:“进去吧,外头冷,我去看看今晚的梅花。”
这个时令,海棠宅的梅花已经快谢了,正是开到靡荼的时候,却是经不住夜风一吹,刹那就归为尘土了。
美好总是如此耗不起。
*
横桥胡同,是两重天的景象。
霍宅宾客盈门,酒香四溢;而素来奢靡的楚家大房就显得孤冷凄楚的多了。
楚居盛贪墨倒台,大房是免不了抄家的。仿佛一日之间,楚家大房从人上人跌落在了尘埃里,就连寻常百姓家中也不及了。
小厮丫鬟,没有卖身契的都打发走了,有卖身契的,更是下场不良。吴氏为了生存,除了变卖所剩无几的家当,几个有姿色的丫头也遭了横霉,大过年的被转手卖了。
卖到风尘之地,肯定比卖给大户大人要得钱的多。
剩下的几个烧水的老婆子和贴身伺候的丫鬟也是终日忧心忡忡,生怕下一个就是她们了。这个世道,像她们这些没有娘家的下人,除了跟着家主之外,根本就没有出路。
楚娇抱着包裹投奔吴氏时,还遭了楚莺一顿臭骂,“你们二房没一个是好东西,你以为你拿了这些东西出来,我和我母亲就能留下你了?”
大房也只剩下一栋宅子了,楚莺是娇生惯养大的嫡小姐,心高气傲,吃穿用度一时改不过来。
而吴氏因着吴越的死,吴家人也与她断了来往,想要去娘家求助,几乎是没有可能。
吴氏如今最缺的就是银子。
楚娇从玉树胡同里逃出来的时候,将她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值钱物件也都带了出来,“大夫人,我是真心要离开祖宅的,楚棠她太过毒辣了,将我姨娘毒打不说,呜呜呜……我听管事说,楚棠还让霍四爷将我姨娘送去做了官//妓。我姨娘这些年在二房任她欺压,到头来就落了这样的下场,我要是再不逃,也免不了断送在她手上。”
楚娇的话,无疑让本就一点就燃的楚莺为之震惊,“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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