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诛,他才察觉一直供在祠堂里的白虎玉牌竟被顾景航拿去用了。
未至泰和台之前,定北侯将顾景航叫至书房,亲口问道:“谁给你的胆子!这宝贝是我顾家的镇族之宝,就是你太爷爷也不敢动用。你倒好!不经我同意,擅自就拿了,你可知这会触犯了祖宗神灵!”
顾景航今日要入宫接受帝王钦赐,身上穿的新赶制出来的千户飞鱼服。他面上毫无悔悟之心。
祖宗神灵?
他又不是没死过。
前世杀虐如他,没有见过黑白无常,地狱更是无稽之谈。
他道:“父侯,这次的事,是儿子有错在先。儿子事先并无此意。然,陛下只派了武将军出战,只怕是凶多吉少。武将军虽擅用兵,却是智谋不足。儿子斗胆做了一次挽救全城的事,有什么不妥?再者陛下乃至全天下都已经知道了,现如今儿子只能告之所有人,是父侯您亲手将白虎玉牌交给儿子外出镇反的。”
定北侯闻此一言,指着顾景航的鼻子,“你!……哎!也罢,你大哥和二哥还在大同守边,我虽回京,手头却是一时无兵可用。这一次就算了,不得再有下回!”
顾景航将白虎玉牌双手呈上,眉目定如无波之水,淡若秋风扫叶。
不知是不是错觉,定北侯从自己儿子手里接过白虎玉牌时,分明感受到一股敌意。
*
泰和台春暖夏凉,另有从玉泉山引来的温泉,这个时节,塘中冒着丝丝热气,滋养了周遭的花木,宛若春日。甚至还可见稀奇的鸟儿。
庆功宴上,五品以上的文武百官皆有出席,此外慕王和辰王各自坐在帝王两侧,再往下才是康王。
康王素来不争不抢,低调内敛,他位于这个坐席,并没有觉得不妥。
武成虽是这次镇反的首领将军,但似乎众人的视线皆在顾景航身上。
仅凭他所领千余人,不仅斩杀了萧贼,还用计让剩余三万兵马归顺,这样的头脑和功绩,足以让帝王器重。而且他还是武状元,早年就已经扬名一次了。
此番,不过是锦上添花。
“虎父无犬子,顾爱卿当真养了一个好儿子,朕大为赏识。”帝王举杯,示意群臣同饮,萧家谋反一事的阴霾总算过去了。
以顾家的门楣,加官封爵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帝王又问:“顾景航出列,朕有话问你。”
顾景航视线一扫,落在了一直风淡云轻的霍重华身上,他既没有表现出艳羡,也没有鄙夷,权当自己是空气了。
他出席,站在了中央的位置,行了君臣礼,“微臣在。”
论相貌,论体格,顾景航在当朝都是出类拔萃的。
帝王点头微笑,又问:“顾景航,朕欲要大赏,除了官位之外,你还想要什么?”
沁晨公主是帝王与萧皇后所生,帝王虽对太子无情,但女儿则另当回事,沁晨公主已快二十了,再不出阁,就算是皇帝的女儿,也未必好嫁。
帝王有心招婿。
顾景航这时抬眸,眼角的余光再度看向霍重华的席面,见他还是那般天下之事皆与他无关的漠然,他突然开口道:“皇上,微臣有一不情之请。微臣如今二十有二,尚未娶妻,心中早有佳人,一心惜之念之。微臣恳请皇上赐婚!”
原来是要赐婚的,这个要求反而让定北侯捏了把汗,帝王最恨居高自傲之人。顾景航要的是佳人,不是权势,如此才不会让帝王忌讳。
帝王心里的如意算盘已然落空了,不过闻此言,倒是朗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好,很好!顾爱卿啊,你这个儿子是该娶妻了,那朕就当一次媒人。”他转而再度看向顾景航,问:“是谁家的女儿?你倒是说来听听,要是哪位爱卿家的千金,你还得先问了人家的父亲才行,朕虽有心助你,也得看你自己。”
帝王每日必服当药,以为自己仍是年轻气盛时,做事情偶会漂浮。儿女情长本该情投意合才好,像他当初娶了萧容,便是政治联姻罢了。
顾景航又看了一眼霍重华,他这个动作明显,而且不止一次,竟让几位大臣也察觉到了,纷纷看向了霍重华那边。
这时,顾景色航道:“回陛下,是楚家二房的嫡小姐,皇贵妃娘娘的亲侄女。微臣对她倾慕已久,若能娶她,必定欢喜之至。”
终于,泰山崩预定而面不改色的霍重华抬起头了,那幽眸冷若寒冰,比这严冬里的冰碎子还令人发怵。
而与此同时,顾景航第四次看了霍重华一眼,察觉到古怪之处的大臣们在他二人之间来回瞄了几眼,但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看什么。
帝王转向了身侧的华服凤冠的楚妙珠,楚家已经没有人了,一个孤女如何能自己决定婚嫁?他便问:“爱妃,朕记得之前允了楚家之女入宫陪你几日,她此刻可还在宫里?”
楚妙珠面上娇笑,藏于袖中的手紧攥。楚棠的婚事,她也有所挂心,但顾景航绝对不是良配。
楚棠如四月娇花,夜半皎月;而顾景航的杀伐早就人人皆知,楚妙珠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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