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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石屋如同夜在蛇国的住处,简朴得除了床上的薄薄被褥,几道再没有其他东西。
想到夜间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一阵心酸。
青衣坐了一会儿,等服下的药丸生效,胸口的痛淡去了些。才下了石床。
捂着胸口,忍着痛,走到窗边,见夜抱着胳膊靠在石屋外一处如削的山壁上。苍白冷瑟的石壁更衬得他刚毅的面庞冷峻淡漠。
一片枯叶飘下,落在他肩膀上,颤颤巍巍。不肯离去。
他信手拈起,嘴角露出一抹寂寥的淡淡浅笑。
青衣的心随着那笑,猛地抽痛,“夜比过去更加孤独。”
刚想开门出去,突然听见夜冰冷的噪声响起,“出来吧。”
几条人影从山森中闪出,恭恭敬敬地站夜三步外。齐声叫道:“王爷。”
带头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人。
他身后的几人,正是攻击青衣的那几人,包括伤了青衣的年轻人。
这种情况,青衣不方便再出去。
夜对他们的出现没有半点反应,连眼皮也不抬一抬。
来人目目相觑。
众人等了一会儿。仍不见夜有所反应,弓身道:“属下来请王爷怨罪。”
夜不为所动,仍只看手中枯叶,“军师严重了。”
众人本想着,夜大发脾气,那么他们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表明自己的立场,再借此煽动众人与夜驳一驳。
没料到夜竟是淡淡地,既无顺从他们之意,也没有要责罚他们的意思。
这一来。他们就象将拳手打进一个软绵绵的物体里面,完全使不上力气。
老人沉默一阵,道:“小女犯了规矩,请王爷处置。”
夜仍只研究手中枯叶,冷冷道:“这些年,凡是违了规矩的。都由军师处置,今儿怎么问起我来了?”
老人噎了一下,“属下定会重罚,可是那个叫‘十一’的姑娘……确实不能放了……”
夜已经猜到他们非要置青衣于死地的原因,仍轻道:“呃?”
老人望着夜垂着的眼,夜的眸子隐在长睫下,仍能让人感觉到他洞悉一切的清明。
想在他面前编谎话,根本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只得道:“她是蛇国的死士,知道王爷在蛇国的身份,留下来必是祸患。”
夜嘴角微撇,露出一抹不屑的神情,“这不是你的理由。”
老人苦笑,“王爷兄弟二人都心系此女,我们有这许多的兄弟,绝不能让王爷兄弟为一个女人失和。要想保得王爷兄弟二人永远齐心,只能杀了此女。”
夜这才慢慢抬眼起来,“我兄弟二人失和?”
老人道:“现在虽然没有,但只要这个女子在,难保以后……”
夜听以这里,嘴角突微微翘起,露出讥诮的笑意。
那笑象在老人脸上抽了一记鞭子,但仍接着道:“再说这里的规矩,可进不可出。”
夜嘴角的讥诮笑意蓦然一冷,“这么说,我们兄弟二她为了好可能失和,也可能不会失和?”
青衣听到这里,脑子搅成了浆糊,不知道夜的兄弟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们兄弟会因为自己失和。
再说只因为觉得可能会因为一个女人伤兄弟感情,就要将那女人杀死,实在可笑。
老人反夜反问,也有些尴尬,但仍是咬着牙道,“是。”
夜冷道:“今天怀疑我们兄弟会为她失和,而杀好;明天再怀疑我兄弟二人会因为他人失和,也就再杀他人?”
老人一时语塞,过了一会儿才道:“老夫不知道这女子如何蒙骗楚国公,成为楚国公失踪的女儿。但她是蛇国的死士十一,是蛇国送给平阳侯的姬妾确是事实。王爷怎么能为这么个低贱的女子……”
夜心间突然一阵绞痛,她和三弟明明是从小一起长大,三弟是真心待她,他二人却闹成那般,当真是他所料不及的。
在他得知此她进入平阳府后的情况后,心痛如绞,也曾怀疑自己的退让到底是对,还是错。
冷瞥向老人,“死士又如何?”
“她杀了多少燕中将军?就算抛开王爷和侯爷之间纠葛,也是该死。”老人一脸的愤愤之色。
他们离石屋有些距离,青衣并不能完全听见他们的谈话,但她受过严格的口型训练,所以他们的谈话,就算不能听得齐全,也能知道。
青衣听到这里,脸色渐渐转白。
赫然想起,平阳侯的哥哥南阳侯失踪后,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追封为南阳王。
只不过南阳侯南征北站,‘南阳侯’三个字早深入人心,所以后来加封的‘南阳王’反而被人忽视。
那些人口口声声叫他‘王爷’,难道夜是失踪的南阳侯,也就是南阳王?
如果他真的是南阳王,那么他和平阳侯便是亲生的兄弟。
那她……
想到这里,心里乱成了一片。
如果他是南阳王,他和平阳侯的交往自是不少,那么他是否知道她的身份,如果知道的话,她在他心目中是什么?
是弟子,还是只是一颗关键时候可以打出去的棋子?
青衣身上一阵冷,一阵热,最后冷成了一片,抱着胳膊也忍不住发抖。
隔着窗格,愣愣地看着仍依靠在树杆上的夜,仍然是那么孤冷清傲,这是在蛇国第一个给他尊严的人,也是让她学会如何保命如何杀人的人,更是她在蛇国时最尊重,最在意的人。
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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