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听见脚步声,宋延礼才匆匆回过神来,恍若无事般起了身。
“宋公子,为何不进去喝酒?这副表情,可是出了什么事儿?”陆麒阳作关切状,问道。
“只……只是喝的有些多了,出来醒醒神。”宋延礼摇头,连忙道,“谢过世子关心。”
陆麒阳嗤笑一声,也不知是在笑什么,便路过了他。
沈兰池虽与陆麒阳隔了一段路,却还是听见了两人的对话。
上一世,这宋延礼娶了季飞霞为妻,且为了季飞霞背叛了陆麒阳。想来,宋延礼对飞霞还是有些情愫的。可这一世,二殿下活得好好的,还在阴差阳错之间与季飞霞定下了亲事。
自己侍奉的主君娶了心爱之人,个中滋味,想必绝不好受吧。
看季飞霞瞧见二殿下时那副含羞带怯的模样,季飞霞必然是不知道这位二殿下的伴读也是爱慕着她的。现在的季飞霞即将要嫁给大楚最尊贵的人之一,心底皆是浓情蜜意,又哪能注意到旁人?
也不知日后,这两个人会有如何造化?
宫中这一场宴席宾主尽欢,并无什么意外之事。夜色渐浓,沈兰池跟随父母兄弟出了宫,回到家中。
虽身子疲累,可几人仍旧要守夜。
沈大夫人命丫鬟仆妇在厅堂中设好了圆凳,摆了一张长桌,上列几根岁火明烛,又让丫鬟端来了早就被好的红枣干、杏仁、柿膏等物。一家人围坐桌边,谈说欢笑。
不知何时,已有依稀的炮仗声响起来,远远近近的,像是要把这一年的晦气都驱走。那声音噼噼啪啪,极是热闹,几乎要把夜色都劈开来。
沈兰池有些累,便托着面颊倚在桌前。她目光扫过周边家人,见父母长兄皆面有笑意,心底不由轻轻一暖。
沈辛固与沈大夫人坐在一道,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京城内外的事儿。沈大夫人恰好手里闲,干脆叫来了陪房嬷嬷,大家一起说话,一边对账;沈瑞翘着脚,在一旁悠闲地捧着本杂书瞧。
“那北边的疫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有说是几个江湖术士到处招摇撞骗的,也有说是那蛮人偷偷摸摸在井水里下了毒,怪瘆人的。若是当真是疫病,要是传到京城来了……”沈大夫人忧虑道。
“夫人,事儿哪有这么巧?那北边离咱们这,可是十万八千里呢。”
“也对。”沈大夫人道。
沈大夫人说完,抬眼看见沈兰池已经昏寐了过去,趴在桌上,一双眼闭得紧紧。沈大夫人心知沈兰池是熬不住了,心底有些心疼,于是便叫两个陪房嬷嬷赶紧扶她回房。
待睡得点头不止的沈兰池走后,沈大夫人便将目光移到了一旁沉默不语的沈庭远身上。
“远儿,前几日给你看画卷的那几个小姐,你觉得如何呀?”沈大夫人搁下手中账簿,好生问道。
沈庭远别过目光,小声道:“娘,儿子暂且未有成家打算。那些小姐闺秀的画像,还是别给我了。”
“胡闹!”沈大夫人轻轻拍了一记桌子,严肃了面容,喝道,“你如今已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又岂可拖着不娶妻?不要以为你晚娶妻几年,便能赖在家中,让你爹多拉你几把。你迟早是要出去一个人过日子的!”
沈庭远肩膀一颤,道:“娘,儿子说的是真心话。”
“远儿,你老实告诉爹娘。”沈大夫人紧紧盯着庭远,道,“你是不是瞧上了哪家姑娘,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沈庭远微微心虚,目光垂地更低了。
许久后,他抬起头,谨慎斟酌了一会儿,道:“若我心仪的姑娘,与我之间有着万千鸿沟,娶她便如娶那柳家女一般,娘可还会……考虑?”
沈大夫人听了,微微一愣,道:“莫非是与柳家沾亲带故的那几家?”
与柳家结了姻亲之好的人家有好几个,个个都站在二殿下的船上,将沈家视作眼中钉,譬如那宋家。如今季家嫁了个女儿给二殿下,保不准也要偏半条心过去给二殿下。
一直在旁看杂书的老国公沈瑞听到这句话,忽然抬起了眼皮,懒洋洋道:“只要不是那柳家的姑娘,与谁结姻都成。老大家的,你也不必太苛求着,小辈自有小辈的福分,随便他们去吧。”
沈大夫人将国公爷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权当做没听到。
——老国公脾气古怪,从不把这安国公府看做一回事。国公敢让小辈门“想娶谁就娶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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