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暖阁,洛灵思忖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胤禵正跪着,康熙坐在炕边上,父子俩都不说话。胤禛和胤祥见状,忙也上前跪了下去。康熙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逼朕收回成命?”
胤禛诚挚道:“皇阿玛,儿臣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敢求您不处置额附,只求您看在十五妹已有身孕份上,对额附从轻发落。”
康熙叹息一声,“朕何尝想处置他,可是刑部从叛将那里搜出来的调兵行文,有多尔济的印信。这是谋逆大罪,谁也保不了他。”
胤祥忙道:“皇阿玛明鉴,我去兵部查看过了,调兵的行文虽有多尔济的印信,但虎符却不在他那里,别人冒用他的名义伪造行文也不是没有可能。”胤禵忙跟着点头,“是啊,皇阿玛,将在外君命尚有所不受,何况多尔济只是署理事务,好多底下人的事儿他未必知道。”
洛灵本在一旁听着,见康熙未置可否,也急了,顾不得康熙会责怪,进言道:“皇上,公主身子本来就弱,这些天为额附担着心,吃不下睡不好,太医给她诊过脉,开了好几副安胎凝神的药,可都不大见效。万一再受刺激,动了胎气,那可是您亲外孙啊。”胤禛听她声音里带着哭腔,不由得看了她一眼。洛灵余光瞥见,忙转脸擦了擦眼角的泪。
康熙在众人的苦劝哀求下,心里也有所动摇,思前想后、权衡利弊,竟有些拿不定主意。想着兵部和刑部递上来的平乱折子,讲述叛乱种种,心里就气多尔济糊涂;想到爱女玉穗儿如今怀有身孕却遭此横祸,又心疼。才不到二十岁,要是让她年纪轻轻就守寡,她下半辈子可怎么办?无论如何,康熙狠不下这个心,可是如何处置多尔济才最妥当呢?
胤禛瞧他神情,知道有一线转机,忙道:“皇阿玛,不久就是太后的万寿节,到时大赦天下正是名正言顺。”康熙闻言略一颔首,思忖道:“死罪虽可免,活罪却难逃。也罢,将多尔济流放宁古塔,十年内不得擅离。”众人知道,这已是康熙的大恩典,赶忙磕头拜谢皇恩。洛灵和胤祥对视一眼,心里皆松了一大口气。
了宫门,胤禛拉了洛灵到角落里,皱着眉看她:“如果不是为了玉儿,你不会这么做的,是不是?”
洛灵心里明白,如果换了他或是胤祥,甚至胤禩她也可能会不顾安危的去求情,但此时看他脸色凝重,不忍让他担心,半天才吐出了三个字:“不知道。”
“以后不管为了谁,不要象今儿这样冲动,一个弄不好,会害了你自己。”
洛灵知道胤禛是担心她会触怒康熙,急得嘱咐,心里一暖,含笑点了点头。胤禛松了口气,将她揽入怀里,轻轻抱了一下,才强忍着不舍离开了。洛灵望着他的背影,眼中一片茫然。
在宫门外,胤祥问胤禵,“我要去额附府看玉儿,你去不去?”胤禵微一迟疑,摇头道:“今儿不去了。我想去刑部打点一下,免得多尔济路上受罪。”“也好。”
胤祥点点头。胤禵骑马往刑部的方向去,胤祥扭头对胤禛道:“其实我有时候真不明白他。”胤禛淡然一笑,“时间还早,这会儿也不急着去玉儿那里,你随我到城外溜溜如何?”胤祥见他说的郑重,忙点点头。
兄弟俩骑着马,一路行至城外。古道西风,夕阳西下,远处的天地仿佛要连成一线。
“十三弟,你知不知道那时皇阿玛为什么关你?”胤禛冷不丁的说了一句。胤祥点点头,“我心里有数,是跟二哥帐殿夜警这件事有关,皇阿玛怀疑是我告的密。”
胤禛点头,望着远方残阳如血,道:“有人给皇阿玛上了道折子告发这事,折子上的笔迹是你的。”胤祥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言语。
自那次在上驷院和胤礽提到胤祥之后,胤禛心里一直有疑问,开始怀疑胤祥被圈的真相。他心里明白,胤祥在这个件事上一声也不吭,必定大有隐情。
“其实你早猜到是有人陷害你,而且你还知道那人是谁。”胤禛侧望着胤祥的眼睛,似乎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端倪。胤祥却道:“四哥怎么知道这事?”胤禛冷冷一笑,“这种事只要有心去察访,并非无迹可寻,虽然物证早已消失不见,人证却还有。”
胤祥淡然一笑,心里却在暗自思量,半晌才道:“隆科多?”话音未落,他又缓缓摇摇头,“老隆是八哥的人。”胤禛叹息一声,“不然他的话怎么能信呢。十三弟,你对人太宽容了。”胤祥没有立刻答话,低头看着马首。马儿只顾往前走,胤禛只得跟着他。
又是半晌,胤祥才道:“皇阿玛未必不知道,可是他对这道折子密而不发,难道他的意思你还揣摩不出。他这是引蛇出洞,要看看八哥的势力到底有多大。”胤禛看了他一眼,道:“结果皇阿玛吓了一跳,八弟的势力深不见底。”
其实胤禛心里明白,胤祥之所以隐忍还有另一层更深的意思。在废太子这件事上,康熙怀疑的不仅仅是胤禩,还有他胤禛。圈禁胤祥,既可以混淆视线,让胤禩一伙麻痹,又可以试探胤禛。假如他们自乱阵脚,康熙正好可以洞悉一切。
康熙的心深不可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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