嫮宜见大长公主来说这话,哪怕心里知道可能并非是韩耀说的,也让她难堪不已,只好复又跪下来,郑重道:“女官原就是不能出宫的,奴婢知道自己的本分。当日韩大人所说的,奴婢本也只是当做戏言一听,谁知韩大人竟当真了,还劳驾大长公主亲自前来,更是折死奴婢了,赔罪两个字,奴婢当不起。”
新元大长公主没想到她如此知情识趣,遂更喜欢了些,亲手扶她起来,口中就漏了“可惜”两个字。
话刚出口就觉不妥,见嫮宜恍若未闻,遂也不提了,只拉着她的手笑道:“好孩子,本宫知道你是个懂事的,你现在在永巷住哪间屋子呢?亮不亮敞,住的舒不舒坦?本宫跟嬷嬷提一句,让她们给你换个敞快的屋子?”
嫮宜规规矩矩把手收回来,只垂着头道:“原来那间屋子便很好,并没有什么要换的地方。”
新元大长公主特地提了一嘴永巷,嫮宜知道并不是白说说,只是为了腹中娇儿,哪怕再难堪,也得把头低下去,起身拜下去:“奴婢厚颜,请殿下让奴婢生下这个孩子,再回宫中去,到时绝不敢再拖延半分。”
见她这样,新元大长公主叹了一声,又让她起来,见嫮宜执意不起,才道:“若是孩子真的生下来,阿耀以后可怎么办呢?我如今便猜一猜,这个孩子当是陛下的,不是阿耀的罢?若将来阿耀认了这个孩子,一则日后婚姻有碍,这也罢了。若是走漏了风声,陛下必定疑心,朝中其他人也有攻讦阿耀的罪名。混淆帝嗣,这可是不能轻纵的罪过啊!”
她抿了一口茶,见嫮宜面色凄楚,又道:“若是阿耀不认这个孩子,将来女官又回了宫中,女官打算交给谁抚养?亲娘不在,纵使找一户人家抚养,孩子岂不可怜!”
这话极大地触动了嫮宜情肠,她自幼便是因娘亲去世,受了多少零碎磋磨。如今原样的苦叫她的孩子再受一遍,她又如何舍得?
只是这一朝进宫去,只怕……只怕这个孩子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啊!
嫮宜实在不能抉择,新元大长公主接下来一番话已斩钉截铁:“女官别怨我心狠。我是阿耀的亲娘,自然要为他筹谋。这孩子生下来,阿耀就是被架在火上烤。反正在宫外,我是决不能容许这孩子出生的。女官若不回宫,非常时期要行非常手段,我也只能对女官说一声对不住了。”
她语气沉肃坚定,可见已完全下定决心,嫮宜见她表情,也知道再求无用,闭了闭眼,只道:“是,奴婢这就启程回宫。”
话已说破,新元大长公主也不再多言,先叫人出去备车,又恢复了先前的笑模样,只说:“女官放心,我领你的情。其实,女官何不往好处想呢,宫中只是普通女官不能生育罢了。女官既这样懂事,我也愿祝女官一臂之力。”
“殿下请不要……”嫮宜话未说完,新元大长公主已经摇了摇头,带着她一路走出来,温声道:“女官如今腹中已有绝佳的依仗,为何放着金山不要,反而要去讨饭?这可真是不开窍了。女官这样的人品,想必的确心高气傲,只是为了腹中孩子,便暂时折一折腰,又有何不可呢?先前女官那样盛宠,陛下的喜好,想必你也知道,若肯低一低头,复宠之后得个位份,安安心心把孩子生下来,光明正大亲自抚养,那时女官再要如何,便都随自己的心意了啊!”
走到二门处,新元大长公主携着嫮宜一起上了车:“虽如今女官必定恨我,但我这几句话,的的确确都是为了女官着想的好话,你这样聪慧,我也不再多言了,自己好好想想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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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站阿耀了,齐哥已经要气死了,愤怒要求马上就有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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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五章 藏私心便借箸代筹 打边鼓终问牛知马
及至进了宫,到了永巷,新元大长公主拍了拍嫮宜的手,只道:“好孩子,我答应你的事,自然不会忘,去罢。”
嫮宜面色淡淡,恭敬行了一礼,自去了。
见嫮宜已走得不见人影,新元大长公主才往大明宫去。
燕齐光正在大明宫批折子呢,忽见新元大长公主突然来了,不由笑道:“哪里吹的东风,竟把姑妈刮来了?”
新元大长公主不由心底骂了一通儿子,还是要替他周旋:“前些日子陛下赏了阿耀一个女官,我想着,宫中之人到底不能在宫外久留,因而今日既进宫,就把她带来,让她回永巷去了。”
燕齐光一愣,眼神极快地变幻了几下,也不过只是片刻的功夫,就已面色如常,闻言笑道:“一个女官而已,姑妈何必当一件正经大事,还亲自跑一趟,叫下人送来便罢了。”
新元大长公主自幼在宫中长大的人精子,如今也经了祖孙三朝帝王,燕齐光刚刚虽恢复的快,却还是被她瞧了个正着。
更何况,燕齐光这话虽客气,却半点也没吐口,说不用送回来。
这可不似以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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