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君子,但并非是一个连孩子都容不下的小人。女官若在此,至少能亲手将孩子平安抚养长大。”
嫮宜看着他笃定的脸,忽然没头没脑问:“你要什么?”
见韩耀一时没解过这话来,便道:“这孩子的父亲,你我都知道是谁。若真是一个普通孩子便罢了,不过费些银两养大罢了。可是这是帝嗣,将来若有心人知道了,以此攻讦大人,怕并不是什么好事儿罢?”
韩耀拊掌赞了一声、又深深叹了一声,摇着头道:“寻常人若突然得了一条退路,自然是先走了再说,女官眼前的坎都眼看着跨不过去了,还想着将来。到底还是和我生分啊,既将利弊说得这样清楚,固然是为我着想,但也难免是未将我视为值得信任的人罢了。今日你既问,那我也没有不说的道理。那日表哥过来,突然让我明白了一重道理。”
他再次俯身,两人脸颊相贴,他黑亮眼睛里,倒映着她僵直的影子:“说来不怕你笑话,以前年轻时,我和表哥什么荒唐事没一起做过、一起分享过呢。只是那日我才知道了,但凡真正心爱的东西,是不能和人共享的。”
“女官问我要什么?”
“我不要勉强。”
“我要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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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四章 谈翌日新元掌局势 辟蹊径嫮宜听劝解
韩耀说完那句搅乱一池春水的话,就因有差事去了直隶,五天后方回来。
嫮宜知道他的意思。
他给她时间,让她想清楚。
只是她可能注定还是要让他失望了。
这日嫮宜正坐在桌旁,细细选着孩子的肚兜料子,刚挑了两匹,就有个丫鬟一脸难色过来,道:“姑娘,有客到了。请姑娘出去会一会。”
嫮宜疑惑起来,不知是哪位来找,按理说,她在这里,是不会有人找上门的。
只是丫鬟既然话只说一半,想必问她,她也不会说。
嫮宜沉思之间,忽然想到什么,已猜到三分。
一进正堂,果然看到一位华衣女子端庄地坐着,年岁已然不小,却仍看得出年轻时的风华,通身都是气派,虽然她脸上是微微笑着的,却让人颇有震慑之感。
来人是谁,嫮宜不问已知,端端正正拜下去,口称:“大长公主金安。”
正是韩耀的生母新元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却立即叫了她起来,还特地赐了座,叫人上了茶。
她越是和蔼亲近,嫮宜反而越警醒,但大长公主不开口说明来意,她也不好揣测尊上,只好低头端起杯子喝茶,眼观鼻,鼻观心。
新元大长公主见嫮宜不仅容貌极为出众,最重要的是气度高华,在她面前也沉静自若,并无一丝扭捏之态,衣饰也朴实无华,不是她来时想的那种迷得男人神魂颠倒的狐狸精的样子,心内不由叹了一声。
韩耀先时只说看上了宫中的一个女官,想让她讨出来。
她想着也并非什么大事儿,便想哪天进宫之时,顺手讨个人情便罢了。
哪知袁大夫突然回了府,他之前一直被韩耀带去,只说一个朋友病了,要借他出去使几天。
新元大长公主先时并未多想,但这么两件事儿连在一起,就让她不得不多想了几分,叫了袁大夫来,一通威吓之下,袁大夫才吐了实话,原来是儿子养在外头的一个美人,居然已怀了三月的身孕!
这可与他往日里仅仅只是fēng_liú些不同,若提前生出庶长子来,岂不乱了套!
几件事这么拢在一起,才真正叫新元大长公主生疑,忙让心腹人去细细访察了,才知道这里边的详情来!
若嫮宜真的仅仅只是个女官,她也愿意去陛下跟前讨个情面,圆了儿子的愿,谁知竟是曾经那位宠冠六宫的方昭仪。
新元大长公主虽出宫开府已久,但到底身份摆在那里,宫中的消息她是门儿清,对这位曾经的宠妃也是久闻大名。
而且她腹中孩子已三月,不管是不是韩耀的,都叫新元大长公主头疼不已。
嫮宜长得投她的缘法,故新元大长公主有三分可怜嫮宜,又在心中嗔了儿子一句,怎料宫中这么些女官宫女的,偏偏看中了这一个!
只是可怜归可怜,新元大长公主心中自然还是儿子最重要,故而心里的想法也半分也不肯露的,只道:“本宫的阿耀痴长了二十来岁,竟还是个孩子心性,说出来的话到三不着两,回来还得求本宫这个当娘的替他分辨一二。他那日说要讨了方女官出去,回来就跟本宫说不该说那话,自己抹不开面儿,借着陛下的差使出去了,让本宫来给女官赔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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