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洪书那是谁?
在皇帝手底下搓磨成精,修炼成妖的人物,一看皇帝状态不对,三五不时地就提提惠妃,琢磨把皇帝牵到宁安宫遛遛,让惠妃抚慰抚慰皇帝受伤的小心灵也好,发泄一顿也好,总是那肚子的气撒出去,他也就安心了,省得整日间提心吊胆皇帝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犯了神经病。
谁知到了宁安宫,皇帝蔫了,惠妃也不接招,装聋作哑似的,外面的什么风风雨雨的权当不知道。
这惠妃他算看明白了,宫妃一百个里也挑不出这么一个人精儿,看人眼色那真是一等一的。皇帝乐呵的时候,那小利爪子往脸上挠的一道子一道子的,真见了皇帝震怒,绝对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根本没打算当皇帝的解语话,知疼知热的知心姐姐。
有好事,皇帝自个儿就捧到惠妃眼巴前,一旦让惠妃闻到了不寻常的味道,撒丫子比皇帝那匹千里马跑的还快。
也不想想,皇帝真憋出神经病升级版,受搓磨的人里面有一个算一个她绝对首当其冲。高洪书暗自咬牙,越发觉得服侍皇帝是个苦差事。
皇帝眯着眼,过了足有大半个时辰才渐渐入睡,轻声打起了打酣。
四五天没见皇帝似乎有些瘦了,脸色憔悴,睡梦中浓眉还是皱着,看上去郁结于心。谢玖躺在他身旁,本来想着和皇帝一起睡个午觉,谁只知道闭上眼睛满脑子想的就是托她找妹妹的女鬼绿云,想的头都要炸成一锅浆糊。
绿云一根筋认准只有她能帮她,所以便只求了她。奈何这帮子鬼就爱乱蹿,没准儿聊聊天又求到别处,就有鬼好心给指点一二。
如果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她没准真能一手遮了天,可问题宁兰的顶着皇后身边大宫女的名号,来头太大。因着昭阳宫焦脸女鬼在宫中甚为霸道。众鬼也都爱探探昭阳宫的底,三五不时瞧瞧热闹。
万一绿云从旁的鬼那儿打听出来,反为不美。
可若是编个假人出来顶宁兰的名头让绿云认一认,一来谢玖没有十足的把握。二来也觉得这做法有点儿缺阴德。
糊弄人,她得心应手,吃亏上当都算那人没长心眼儿,活该受骗。可鬼不同于人,人死变鬼,还有各种可能,但鬼说不准以后变什么样,那是人家从生到死唯一的念头,如果折在她手里,她还没做只怕以后一辈子都背负着歉疚。
如果她心心念念那个死去孩子的去向。有人明知道却还是骗了她,不管任何理由,她撕了对方的心都有。
以己度人,她不忍。
顾宜芳睡着了,就没有醒着时那么老实。安安分分地横躺着。他一个翻身就冲谢玖抱过来,越凑越近,脸颊在她肩膀上蹭了两下,吧唧吧唧嘴,就又接着睡。手横在她的腰上,腿却离着她老远,似乎睡梦中还有意识不要碰到她的脚。
谢玖的心忽地一软。
天色渐晚。卧室已经是一片漆黑,平日素锦收着夜明珠,到了晚上才拿出来,如今皇帝在这里小睡,想来素锦长了一肚子的胆也不敢在这儿时候捧着夜明珠进来。谢玖瞪着眼睛,望向庭院里挑起的宫灯。隔着窗户灯光越发微弱。
隐约,她听到轻轻的叩门声。
“陛下……陛下……”高洪书捏细了嗓子,跟叫魂似的。
谢玖知道这是到了晚膳的点儿,高洪书壮起胆子叫的却跟猫叫似的。她微微侧身,手轻轻摸到皇帝的脸上。还不等她开口,便听他口齿模糊地道:“什么时辰了?”
“天黑了,应是酉时末吧。”谢玖轻声道:“高总管方才叫门,大概到了晚膳的时候,陛下起来用些?”
半晌,顾宜芳才道:“朕居然睡了这么久。”
接着他问:“朕的睡相不好,有没有碰到你的脚?”
谢玖轻笑:“没有碰到,陛下的睡相很好。”她支起胳膊,正要起身,顾宜芳腾地坐了起来,动作轻柔地将她扶正。她甚至来不及感慨一下小皇帝的温柔细心,就听他嗷地一嗓子:“高洪书,掌灯。黑乎乎的朕什么也看不清,你就是这么当差的?”
话音未落,只听吱嘎一声门响,宫女人手一支烛台鱼贯而入,素锦手上捧着夜明珠,顿时卧室内亮如白昼。
谢玖心里忍不住向低眉顺眼的高洪书挑高大拇指,怪道皇帝身边离不开他,真是皇帝肚子里的蛔虫,摸准皇帝的脉,就知道他一起床要什么,早早备好了这许多的烛台。
宫女才出去,跟着便进来手捧膳食的太监,干脆利落地摆到了桌上,一时间菜香四溢。
顾宜芳皱了皱眉头,“搬到榻前来,朕和惠妃在榻上用膳。”
“陛下,这样窝着多难受,你不用——”
顾宜芳挥手打断她,“陪朕一起。”
高洪书酸倒一片大白牙,又招回了往外走的太监,几个人合力将摆满了菜肴的桌子搬到了榻前。
皇帝心情不好,一顿饭吃下来也没讲上几句话。
高洪书便是见多识广,也没见过这两货有这么相对无语的时候,心里便拿不准主意,在皇帝吩咐撤膳的时候,便问道:“陛下是留宿,还是回含章殿?”
顾宜芳一个眼神扫过来,高洪书激灵打了个寒颤,得,算他多嘴。
“才用过膳,陛下下去走走,消化消化食儿吧。”谢玖劝道。
顾宜芳倒头又躺榻上,瞪着大眼睛望着上面。“不要,朕心里难受。”
这样吃过就倒着,只怕你就不止是心难受,胃也要难受。谢玖话到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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