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什么事想和我说说吗?”谢玖关切地望过去,“朝政的事我不懂,也不知道陛下是碰到了什么难题,但我信陛下,总能扛过去,没有什么事能难倒陛下。”
前世活过一遭,她也知道景元前期是皇帝过的最憋屈的几年,各种不顺各种挡道下绊子,皇帝是深一脚浅一脚,硬淌过去的,到底让他披荆斩棘,一路冲了出去,成就一代铁腕皇帝。如今后\宫与前朝隔绝,她也无意打探虚实,不过是看小皇帝心烦,略表关心,顺带刷刷好感度。
谁知顾宜芳横眉立目,那嘴跟开了话匣子似的,一开就没了把门的,那个朱维中怎么结党专权,给他找别扭,代国公怎么打着小算盘坑他,太后只知道心疼端王,拿小儿子当宝,他这个皇帝反而是根草。
这么一堆烂事,桩桩件件都是冲着他来。
小皇帝没有证据,却认准了此事与大长公主脱不了干系,现在收拾不了她,倒由着言官参驸马程家嫡长一支各种小辫子,皇帝顺手就连撸三个程家大小官员,解了解气。
听得谢玖嘴角直抽抽,她就是客气客气,皇帝要不要这么实在,肚子里有什么往外倒什么?他们就是不纯洁的男女关系,还没到掏心挖肺,知己良友这范畴啊!
后\宫不得干政,这是祖宗立下的规矩,她可没打算破。
可她也不敢打断越发激愤的皇帝,谁知这时候情绪一断捻,再接上来是个什么状况,这气就不定往哪撒了。
谢玖暗骂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生生把自己给绕了进去。
前世景元帝最忌后\宫干政,连妃嫔提提前朝的事,他都能把脸子甩到三丈开外。如今却不知小皇帝是转了性子,还是真让这些糟心事儿给气大发了,口无遮拦,对着她居然就好一顿神发泄。
“总有一日,朕一个一个都收拾了他们,仗着先皇仁厚,他们权势做大,居然现在就敢骑在朕的头上。让朕憋屈,朕也不能让他们好过!”
谢玖握\住顾宜芳的手,实际上她腿脚灵便的话,更想直接骑到他的身上,直接扑倒吃干抹净,只求止住他那张嘴。特么,她不想听这些皇帝这些私\密事,不想听皇帝的憋屈事,万一小皇帝自尊心上来,想到曾在她这儿如此失态,连让大臣欺负的事都说了,就此一辈子不见她都有可能啊。
顾宜芳情绪激动,脸都拧巴红了。
直到谢玖微凉的手抚到他的手背,他才微微回神,望过去便是她温柔似水的眸子,里面映着他,他的心莫名一定。
“朕不会总被他们左右。”顾宜芳道。
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她,眼神飘忽着似乎在问她信不信。
谢玖毫不犹豫地点头,此时不拍马屁,更待何时?
“我相信陛下。陛下年少有为,郑家状告左丘兴贪墨案,陛下一查到底,并未因他位高权重而有所轻缓;柳妃一家也是,陛下当机立断,是英明之主的作为……我不懂前朝那么多,但看陛下处理任何事都杀伐果断,坚毅有为,定会成为一代英主。”她绕过前朝弯弯绕绕,专挑了两件和后\宫有牵扯的案子。
顾宜芳眼睛一亮,回握她的手,扯出一抹灿烂的笑。
“朕就知道,阿玖是最了解朕的。”他说,“那个朱维中仗着先皇倚重,让他做了首辅,居然允他一切政务票拟专定,既是这样太\祖又何必废除中书省宰相制度……”
让她嘴欠!
谢玖僵笑,特么好想一嘴巴抽自己脸上。
受打击的小皇帝伤不起,生生从神经病拧巴成了话痨,还是什么不能说,什么就一个劲地往外漏。照这个态势发展下去,她早晚是个被灭口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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