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算是这么回事吧。”女人支着脑袋想了想,然后随意地点了点头。空中的八张纸悄然飘落而下,就这样落在小几上,“这里是《灵犀帖》的八张残页,给你了。”
“给我?为什么?”白柯很是惊奇。
“给你便是给你,你入了此道还问这么多为什么,岂不是自愚?”女人似乎在笑白柯的无知,她轻轻地扬了扬手,那八张残页再次飞了起来,最后稳稳当当地落在了白柯的怀中,“你能来到这里,又懂得多少为什么呢,有些事情不就是如此吗?”
白柯默默地接过了那八张纸,他没有说话,女人说得没有错,他似乎一直在一个没有完整逻辑链的怪圈中兜旋。而且每当他想静下心来好好想想的时候,冥冥中便有什么在推动着他,然后他只能踉跄着不停向前,虽然他甚至不知道前方究竟是什么。
“你和庞释俭先生……是夫妻吗?”白柯看着角落里的衣帽架,上面整整齐齐地挂着一套男士的正装和一套中式长衫,还有一顶帽子叼在衣帽架的最顶端。类似于这样的小细节还有很多,这间屋子明明只住了一个女人,却处处都留下了另一个男人的痕迹。
“你的眼睛倒是很尖。”女人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叹气,但她最后只是说,“也许曾经可以是吧,不过多少事情到如今也不过蹉跎而已,又何必在意呢?”接着她便真的快活地笑了起来,又凭空唤出三张黑色的纸,“这三张是能够将你送回这里的令,‘蓟门’,不到危急时刻不要滥用。”说完她便起身拍拍手,“好了,我的任务也便结束了,你身为他的缘客,这段缘也算是了了。”
“嗯。”白柯淡淡地答了一声,然后他漠然地看了一眼女人,“你在这里很多年了吗?”
“是的,从有这栋屋子开始我便一直在这里。”
“只是为了等我吗?”
“在等人,但不只是等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女人的目光很迷离,她用她白皙的手臂支撑下巴,眼神和月光一起变得融融起来。
“那……告辞了。”白柯站了起来,转身向门外走去,“胡红莲,我们回去了。”
胡红莲看着这个突然很像男人的少年,他很少直接叫自己“胡红莲”。但这个时候他就这样随意地吆喝着,就像背着刀的将军扬鞭催马。胡红莲觉得白柯的身上少有地透着一种肃杀的气息。
女人看着他们的身影在门后慢慢地隐没,突然幽幽地说道,“《灵犀帖》……只是为了留给你一个人啊……”
下山的路白柯走得很快,快到胡红莲几乎赶不上他。他这次完全没有按照魂渠来行走,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三张黑令的原因,金面玉没有再来骚扰他们。直到快到陈辉和黄鹰昏迷的地方时白柯才骤然停了下来,就这样停着,站在原地很久,一动都没有动。
然后星点的火光冒了起来。
白柯点燃了一支烟,是上次白父买来却没有抽的那一盒,白柯用一张唤物令点燃了它。可是他并不会抽烟,呛人的青雾让他弯下腰剧烈咳嗽起来。
“白柯……你到底怎么了?”胡红莲看着反常的令师,突然觉得有点不安。
白柯深吸了一口,然后用手指将烟头掐灭,燃烧着的烟灰和渗出来的血液混在一起,白柯将烟蒂狠狠地扔在了地上,面目狰狞,“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巧合得太诡异了吗?从我遇见你开始,魂魄不够强有所谓的‘御魂六相术’,令术不够强现在又白捡了八张《灵犀帖》残页,甚至还有三张紧急保命的护身符。”白柯看着胡红莲,眼睛中冲灌着血色,“你知道什么!?又或者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畏惧自己选择的命运,但我讨厌这种被人推着走的感觉!你们到底有什么企图?”
“别和我说这是偶然!”白柯挥开双手,三张拘魂令一下子丢了出去。青色的电光在胡红莲的头顶闪烁。
胡红莲呆呆地看着这个几乎发狂的令师,它不知道该说什么。原来命运这种东西,有的时候真的是这么神妙的。神妙到所有人都会无力地向它下跪求饶。
胡红莲看着趴在地上的白柯,他的肩膀剧烈颤抖着。
风从他们的头顶吹过,夜月之下,无从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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