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银光闪过。半晌,江煜斜斜挑唇,舔舔唇看向对面紫衣胸间深入的银刀:“含雪……不用内力,也可杀你。”萧鸾看他一眼,缓缓吐口气闭眼踉跄喘气,雨水冲刷过脸上冷冷的将痛苦清晰地凸显出来,昏迷的麻木感渐渐漫上。
江煜感受着逸上喉间的血腥味,闭闭眼,看向侧后方愣愣怔怔的面容,干干净净的脸上一片懵怔,眼角有些红,冲刷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江煜莫名地想得意的笑一笑,可又怕一张口血液会逸出来。脚步慢慢发虚,眼睫沉沉垂了下去。
多年前教给萧鸾的那一剑,总之还是伤了他自己。
黑衣人在包围圈渐渐不支,先前与萧鸾的鱼死网破的对峙还是使得他受了不轻的伤。围攻的士兵使了个眼色,几人渐渐想要退出战圈向江煜处。黑衣人连忙起身缠上拼尽力气拖住这二十余人。
苏陌愣怔间却见那黑衣人远远递来一个眼神,苏陌顿了一瞬,抹了把脸。
泥水飞溅在袖袍角上,混着雨丝的风急冲冲砸在脸上。苏陌冷静看一眼身后急促跟上的黑影,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估算了面前山谷与追兵的距离,狠狠咬咬牙一勒缰绳急转了个方向。马儿嘶鸣一声扬起前腿直直转了个弯沿着轨道冲去。
忍住喉中急促而上的喘息伏在丛中屏息,泥土掩过鼻尖血腥味,心跳如擂鼓。沉沉注视着几个黑影沿着小路急急朝马车的方向追去,待那人影渐渐消失不见,苏陌立即扒开身旁的杂草断枝,吃力负起昏迷的人竟爆发了全身气力,一路跌跌撞撞朝着山谷深处去。
大雨哗声大造,冲散了沿途滴下的血迹。
感官一片空白,双腿却先于大脑做出应对,一直坚持像是不知累一般尽力奔赴。待到雨势渐小,竟有月光隐隐欲起,狼狈喘息着放慢了步伐,苏陌吃力看一眼身后的痕迹长吐一口气。
因怕被寻迹追来,她特地朝着隐蔽杂乱的地方奔赴,又幸好一路雨打风吹山谷各处皆凌乱不堪,既掩了脚印又掩了血腥。缓缓吐出口气,神经突然放松了下来,一路奔走困意竟也丝毫未显。
小腿开始打颤,浑身湿透的冰冷感渐渐侵袭过来。苏陌神智开始恢复,眼神寸寸清明:我究竟,为什么要救他。
身后的人毫无动静死气沉沉伏在她肩上,苏陌慢慢转头,看他长如鸦羽的眼睫,苍白却透着发热潮红的面色,干涸带着血迹的唇间,心中竟不知作何感受。
一场逃亡,大雨瓢泼,两人均浑身湿透,衣袍沉沉坠在身上,苏陌腾出手擦把脸,眼神坚定下来。脚上崴伤未好,一步一步似针扎一般。苏陌咬咬唇将身后的人往上抬了抬,继续踉跄着脚步往山谷深处走去。
找了半天终于找着一个处于高地处的浅洞,苏陌踉跄着腿脚一软摔倒在洞门口。江煜紧闭双眼毫无知觉翻倒在地上,两人皆是狼狈不堪一身泥泞。苏陌挣扎爬起身,连拖带抱将他移进洞中。
约莫着好久之前山洞里或许待过什么人,里面竟有发霉潮湿的枯草枝叶一类,而此处地势略高,除了潮湿一些竟未浸水。苏陌犹豫半晌怕里面有什么虫蛇,便收整了最上面一层干净些的枯草垫在地上。折腾了半晌,终于扶他躺好。
看着那一身遍布泥污湿沉的红衣,苏陌叹口气,将自己的外衣脱下,使劲拧干,又甩了甩,将那身红衣褪下换上。又撕下袍角,出去集了树叶草间干净的雨水好好清洗一番,小心将伤口包扎起来。
方方褪下衣袍,苏陌怔住,看见那白皙却精瘦劲韧的胸膛上或新或旧的伤口。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感想。一路奔波,几处伤口崩开流血,看着他沉静安稳不知世的精致面容,真像一个大的破旧不堪的破布娃娃,苏陌想。
双手颤抖着整理好这一切,长出一口气。苏陌呆呆坐在地上,想着,他会死吗?他死了她怎么办?……可是他死了和她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要救他?
苏陌想起先前他冲她斜斜挑唇做的口型:苏小今儿吃了几条鱼呀。笑颜明亮甚至带着微微的天真雀跃。苏陌后来想,他扮演小元在她身边究竟有多久呢?那么,她为小元死去的伤心竟有一半落在他身上吗。可他……却没有死,或者说,不知道会不会死。
萧鸾是历史既定的皇帝,苏陌甚至都未考虑他今日会不会丧生。可江煜……江煜对那个位置有**吗?
可是历史上,又并没有他。
苏陌看一眼躺在草堆上面目潮红兀自颤抖不止的人,拧眉半晌,最终在心底沉沉叹一口气,学着最俗套的剧情将这人揽入怀中以身供暖。脑袋昏昏沉沉,意识却似无比清明,半浑半噩间后半个夜就此过去。
被刺眼的光斑耀醒,苏陌挣扎着起身迷迷糊糊间边去探看身旁之人的伤势。或许是他自小习武又或是提前便服了药丸的缘故,一直流血不止的伤口竟渐渐止住。只面色依旧潮红,唇上干涸苍白破了皮。拧眉在他身上翻找了半晌,好容易找出一柄细细锋利银刀。
将干的差不过的两件衣服皆裹在他身上,苏陌拿着一只刀瘸着一只脚出了洞口。
抬头看着欢快泼洒下来的阳光,极刺眼,苏陌揉揉脑袋。山间夜寒,又将近深秋,可两人相拥一夜,竟也未感寒凉。
边走边记着路线,一边搜寻着有无可食的野果什么的,一边又打量着有没有可用的草药。好歹先前看过些医书生物,对于遍地可见的几种消炎止痛一类的野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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