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连你自己也骂进去,”公冶翊哲轻笑了一声,丝毫不介意温苏心的嘲讽,“如今,你可是大殷的皇后,冥狱第一个要找皇上算账,第二个就是你了。”
温苏心云淡风轻地笑了下,“王爷放心,厉害如冥狱,知晓谁才是真正可怕的敌人,谁是无关紧要的人。”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若是能跟你们公冶家同归于尽,于我未必是坏的结局。”
公冶翊哲放下手里的木挑,眄视着她,“不过你可以有另外一个选择。”
“哦?”
公冶翊哲视线落在郁郁葱葱的草木上,“冥狱最让大殷忌讳的到也不是前朝余孽这个身份,更重要的是冥狱富可敌国,以及那样庞大的顶尖高手的聚集。”
杀二品以上高官和侯爵,对冥狱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要钱财,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两样加在一起,才是让殷高祖都坐立不安的原因。
漫说是前朝余孽,便是一个江湖流派,强悍到这样的地步,也是为朝廷所不能容忍的。
“所以,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是吗?”温苏心冷冷地问道。
“是,”公冶翊哲微微笑着,“最近,皇上就在查冥狱的事情。或然你可以留意,从他那探知些什么。还有,温徽寒,温家到底跟冥狱有没有关系,大抵知道真相的只有温徽寒这一个人了。”
温苏心看着一阵秋风卷起漫天黄叶飞舞,像漫天的黄蝶飞舞,又唯美又落寂。她眸光里映着那些落叶的影子,也显得十分落寂和凄美,“你希望我接近温徽寒?”
公冶翊哲望着少女一双明眸如水,那眸里却有旁人看不透的幽然,“你对温徽寒容忍至今,不也是因为他是这世上最清楚温家真相的人吗?在温家真相没有揭开前,温徽寒就不能死。”
“那王爷呢,王爷不也要让太上皇知道当年的真相吗?”温苏心微微侧眸看向了公冶翊哲,“太上皇,只怕没有太多的时候等待了。”
公冶翊哲一双幽深的眸落在她发髻上,然后伸手便要抚向她发髻。
温苏心立时头一偏避开了,同时不动声色警觉地后退一步。
公冶翊哲的手就悬停在空中,然后笑了,“温苏心,我说过我有点喜欢你,我说的是真的。”
“这句话,摄政王又对多少人说过呢?”温苏心浅浅淡淡的笑看不出任何情愫,“她们信,但我不会信。”
“我本想着,总有一天,深情如你,也会忘了慕淇君,而我这样一个无心无情的人也总会喜欢上你的,”公冶翊哲的手缓缓垂在自己身侧,“我想,每个人都需要一个归宿,你如此,我也是如此。所以,我们凑成一对,不也挺好吗?”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态度很诚实,一双墨黑的眼眸就那么直视着你,唇角带一点点真诚的笑。连他说的话,也是字字发自肺腑的。
温苏心笑靥如花,“王爷说这些话,未免太晚了。你伤害了一个人,然后说愿白首偕老,这样的意义在哪呢?”
“很早之前,我们就约定过,真心相待,我自问,这一点上我并没有说谎。”公冶翊哲轻淡的笑若天际的浮云,“也许你把这一切叫做伤害,我却觉得,这是更加增进我们的关系。迟早会发生的事,提前发生,未必都是坏事。”
“王爷这张嘴一向能化腐朽为神奇,”温苏心眉眼间一点柔软,连语气也是软了下来,“不过既然王爷说了我们的约定,那么,我亦是真心说一句,我不信。”
公冶翊哲目光闪烁不定,须臾后,“信与不信,不必太早下定论。不过你既然不肯谅解,我便送你一份大礼做赔礼吧,你就会知道,你要的,我总是会给你的。”
说着,他快速地伸手抚上了她的发髻,却是拿下了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在她发髻上的落叶。
温苏心看着这个噙着笑的男子,那笑比外头的阳光还要刺眼。她无法明白,为什么,他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是不是无情的人,会快乐很多呢?
“我要独揽这后宫的权利,王爷若是给我,我便信你。”温苏心巧笑倩兮,也似乎一点也不在意那些过往了。
“那,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个人四目相对,相视而笑,都笑得灿然,谁也看不到谁心底深处的秘密。
这日之后,果然有几天都没再见到公冶翊哲。
魏公公觉得开阳宫里,便寂静了很多。从前,一向都是公冶翊哲来的最多。不过现在,倒是温苏心来的最多了,常常陪着嘉宁帝说说话。
太皇太后因为要管束后宫,大多数时间都无法陪着嘉宁帝。而嘉宁帝的子女们,除了太子和公冶翊哲,旁的对嘉宁帝十分敬畏,一向都亲近不起来。
于是温苏心便尽着孙媳妇的责任,一天基本上有半天时间倒是在开阳宫的。还有小半天时间自然是去天璇宫请安,以及处理一些宁鸾宫的事情。
对于她居于宁鸾宫没有丝毫不快,对于凤印在太皇太后手里,不交给她,也一个字也没提。每日只做了清淡的膳食送去开阳宫,同嘉宁帝说说笑笑。
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位看似无权无势、有名无实的皇后,但连嘉宁帝身边的魏公公都对她十分尊敬,那态度不亚于对太皇太后。
所以,擅长见风使舵的人,没人敢怠慢这位皇后。
而在这年年底,嘉宁帝越发不行了。人们隐隐已经预感到大约是不会好了,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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