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声未落,执着牡丹扇的英俊男子已经步态潇洒地走了进来。男子眉目含笑,似窗外那明晃晃的阳光,让温苏心觉得有些刺眼,不禁立时便瞥开了目光。
嘉宁帝扫视他一眼,假意有些嫌弃地道:“成天除了吃喝玩乐,你还会什么啊?”
“父皇,您这样可不好,”公冶翊哲走到嘉宁帝身边,就站在温苏心旁边,不过他只看着嘉宁帝,“这刚有了孙媳妇,就不要儿子了吗?”
“皇后比你好一百倍,你这做长辈也没个长辈的样子!”嘉宁帝手指了指公冶翊哲,“不过,你也该成个家了,老这个样子,像话吗!”
公冶翊哲朗声笑了,“若是皇上赐婚是给儿臣个能令儿臣心动的美人,儿臣自然是愿意娶的。”
嘉宁帝无奈地笑了,却是透出宠溺来,“这么大了,还跟个孩子一样!成家就娶个美人吗?你王府不需要人给你打理啊?”
“那不是有管家吗?怕什么啊?”
“那生孩子教养孩子也有管家吗?”嘉宁帝气得胡子一抖一抖。
公冶翊哲仍旧是笑着,“教养孩子有先生啊!但找个美人才能生个好看的孩子啊!儿臣长得这么好,如果不遗传给儿臣的孩子,那多可惜啊!找个丑八怪,会明显拉低长相水平的!”
嘉宁帝懒得理他了,转首看温苏心,“你看你四皇叔疯成什么样子,还没你沉稳!”
温苏心掩唇一笑,“四皇叔不拘小节,不知道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呢。不是都说,人生最是快乐难求吗?四皇叔一生都过得快意,又有什么不好呢?”
“连你也帮他说话……”嘉宁帝笑了。
两个人陪着嘉宁帝说了一会话,倒是把嘉宁帝逗得眉开眼笑。走的时候,两个人一道出了开阳宫,温苏心走在公冶翊哲身后,本能地同他微微拉开距离。
望着眼前男子的笔挺的背影,温苏心冷静下来后,回顾昨夜,是冲动,也是报复。
但最深刻的,却是对公冶翊哲说不清道不明的恨。
这个总是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的男子,这个总是轻易看穿她的脆弱的男子,也给了她最致命的一击。但,她却竟然对他感到伤心,难过,以及失望。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背叛的感觉。
可所谓盟友就是利益的捆绑,纵容背叛,原本也该是感到愤怒,而不是伤心。她终于知晓,她对他并不只是将他当做盟友。在她心里,或然将他当做了在这宫里最后的救赎。
人,总是渴望被人真心以待。即使背负着这样深仇大恨的她,也不例外,可终究,这皇宫里,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待她的。她唯一相信过的男人,也是不例外的。
就在温苏心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公冶翊哲却忽然停住脚步,骤然转了个身,
温苏心急急刹住脚步,并且立时后退两步,防备地看着他。
公冶翊哲勾起嘴角笑了笑,“这是往后就不同本王说话了?也就再也不见本王了?”
“摄政王真爱说笑,”温苏心颜容平静,连唇边淡淡的笑也是完美无瑕的,“无缘无故的,本宫为什么就跟王爷绝交呢?”
“可本王以为昨夜……”公冶翊哲挑了挑眉,依旧是吊儿郎当的样子。
温苏心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自己的袖子,漫不经心地道:“没,权当给狗咬了一口,我不介意的!”说着温苏心摊摊手,无所谓地道:“反正也没少块肉。”
公冶翊哲这个人,你是不能同他认真计较的,凡是与他认真计较,必然要被他气得半死的。
每每跟他杠上后,温苏心都要扶着自己的心口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才能心平气和地继续活下去。不能灭了他,你就只好无视他。
“既然皇后娘娘这样大度,那……”他往温苏心身边迈了一大步,低低地笑道:“那不若晚上娘娘和本王再……”
“滚!”温苏心咬着牙吐出一个字,再冷冷瞟他一眼,“诚然被狗咬一口可以不计较,但不代表愿意再被狗咬一口。”
然后温苏心袖子一拂,便要扬长而去,如果不是听见后面公冶翊哲的话。
“原本,本王还怕你心里不高兴,特地想告诉你一个消息的,这么看来,是不用了吧?”他最后一个字故意拖长尾音,似乎是很遗憾的样子。
温苏心转过身子,她描画得优美的细眉凝了凝,描金的宽袖就悬在身前,少女白皙的手浅浅探出,“那你现在到底是要说呢,还是不说呢?”
公冶翊哲手一摊,做了个请的动作,“在这说话不合适吧,还是换个地方吧。前儿本王跟父皇说了,要送他一只芙蓉鸟的。可本王要出宫去玩两天,只怕没空去开阳宫了,不若皇后跟本王去取来,帮本王转交给父皇吧。”
他那样的笑不辨真假,你永远无法从这个男人的表情上看出丝毫真实的情愫的。
不过横竖她都了,除了死,已经没有更可怕的事了。至少现在,公冶翊哲还不会想要她死,所以温苏心便率先启步,往天枢殿走去。
到了天枢殿花苑,两人静静站在花苑的花廊下。一园子的树木不少黄叶飘零,随秋风飞扬,再幽幽落地,使得花苑显得有些阴沉。不过开了许些颜色鲜艳的花朵,倒是显得很清雅。
公冶翊哲一边逗弄着芙蓉鸟,一边道:“冥狱之所以被朝廷这么重视,是因为冥狱一直听命于前朝皇室,甚至前朝的公主不止一位下嫁给冥狱的狱主。所以认真算起来,冥狱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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