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我正找你呢!咦?这兔子……?」杨义伸手接了过去拎在手里看看,「这不是怀措从膳房抢去的兔子?怎麽在你这里……唉?你替它将腿伤治好了?」
张君房一怔,脚下不稳,幸而被杨义伸手扶住,杨义不无担心道,「君房,你重伤初愈经不起颠簸,听义兄的话,再待几日上路吧,到时候义兄派人快马加鞭户送你回去。」
张君房摆了摆手,向他感激一笑,「义兄好意,君房心领了……」垂首忖了忖而後抬头问他,「义兄,可有看到怀……季公子?」
「你说怀措啊……」杨义回他道,「宰相大人急召他回去,今天一大早他就启程回京了。」
犹如一道惊雷劈了下来,张君房呆了一呆,然後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一下抓住杨义的双臂,「你说……什麽?」
云彀低垂,斜阳却照,官道之上一骑绝尘,马鬃激扬。
「驾!」
张君房一路扬鞭催马期望可以追上季怀措问个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昨晚上的那阵妖气,还有紫魂珠的去向,再反观之前季怀措的异样……
朔风犀利,尘雾弥漫,从日中到日落,一刻不停连水都不曾停下喝过,急行了半日却连一丝踪影都没有看见,诡异得出奇。他心里越发的不安,有什麽堵在胸口这里,压得他难受……
隐隐猜到有可能是他,只有他对紫魂珠如此执著几次三番欲以偷盗,也只有他……能看得透自己的心思,扰乱自己的心境。
只是他不愿意去相信,宁愿一次又一次的否定自己的推测。季怀措……那个温柔体贴口口声声说要与他共度情殇的季怀措……那个目光沈柔前一晚还和他紧密相连的人……不会骗他的!绝对不会骗他的!
些许怅惘,於心底翻涌,从未体味过的滋味。
他勒缰住马,遥望眼前漫漫官道,眼神里多了一丝空茫,又有些无助与凄惶。
季怀措,你要紫魂珠有何用?如若不是你拿走的,又为何急於从我眼前消失?
俯身下马,从鞍上取下剑挽於身後,然後顺了顺马脖上的长鬃,「我要御风先行,你认识路的,慢慢走回去吧。」说完结印足下,一旋身便凭地不见了身影。马儿有些焦躁地跺了几下蹄子,而後仰天一声长嘶抛开蹄子奔了起来,也不管前方是何处。
紫魂珠乃太清至宝,只有执掌太清观的人才能拥有,师父传位於他并非如他人所想是看重他的天赋异禀,更加不是偏袒。
入观那日,师父便告诉他,曾有仙人托梦於祖师爷,称有一仙君罪犯天条被罚入轮回道将以凡人之躯承受天数劫命,若是能度此劫便能重返仙班,若是不能,便永堕轮回再不得超生。而百年之後仙胎托世之人将现身太清,故而托梦於他望他们能助他渡劫。
『那个罪犯天条被罚入轮回的人……就是徒儿?』
师父当时点了点头,然後将紫魂珠交给他,叮嘱道。
就算有百年修为也不定能挨过那一劫,况你只有数十年的修为,紫魂珠是催法之用,擅用熟练後能弥补你道行上的不足,只是这样我也没有把握,所以那日无论如何也要留在这里,为师和几位师叔也会竭尽全力帮你……
切记!
不知自己究竟犯下了什麽罪而要下到凡界来承受此劫,前世过往尽如云烟,他却是一点都不记得。只道自己应是罪孽深重才会如此,故而才会潜心养性不闻外物,只为了能早日洗脱铅华焕然一身。
对於天房师兄,其实他一直抱著愧疚,师父也曾说过,若是他度了天劫那麽掌门之位就要交还给他大师兄……然而世事难料,大师兄却因为一时妒忌而走上不归路。说到底,错,仍在自己。
现在又将紫魂珠给遗失……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混乱过,心绪难平,又仿入谜林,在一片雾霭中,分不清方向,看不见前路,只有他自己。
宰相府就在眼前,最先入目的却是风里迎展的白纸灯笼,惨白惨白的,透著阴森森的萧瑟和廖寞。
一个老汉挑著担打他面前经过,张君房叫下了他,「这位大爷,我能不能问下,宰相府里哪一位故去了?」
老汉将他从头到脚瞅了一遍,「你是刚从外边来的吧?」
张君房点点头,那老汉放下担子,捋著胡须长叹了一声,「是宰相大人的独子……据说先前给狐狸精迷了变得神智不清,後来不知打哪请了个修道的高人来驱妖,倒是好了一阵,谁知後来就这麽突然间去了,查也查不出原因,宰相大人因此也是一病不起……」摇了摇头,叹道,「命数,这才是命数,时辰一到,谁也躲不过。」
命数?
於是想起当时给季怀措卜过一卦,他确实应该命数已尽。便又问道,「大爷,我再问一句,宰相大人的独子是何时去的?」
老汉想了想,「大约两个月前。」
「谢谢。」张君房作了一揖以示感谢,而後低下头思量起来。
两个月前……那就应该是自己离开宰相府去往北疆的时候。
如果季怀措那时候就死了,那麽和自己同行前往,之後又一直待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是谁?
抬头,宰相府的漆红大门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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