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师的家蛮特别的。”钟寄云左看看右看看,不住地啧啧称奇,偏厅里装饰不多,但每一件都是精心雕琢而成的,足以值得品赏许久。“申城还真是处处藏龙卧虎,天天都教我什么叫人不可貌相。”
何殊寒睨了她一眼,说道:“你现在拜徐老怪做师父还来得及,他收徒弟收了好多年,到现在也没看到一个看得上眼的,你得抓住机会。”
钟寄云有些诧异:“他不是在拿我开玩笑?”
“全国四百二十七个登记在册的风水先生,称得上大师的不出五人,徐老怪是其中一个。”
虽然何殊寒的称呼上有点调侃的意思,但钟寄云看得出他非常尊敬徐正因,到这时候她才算真的把徐正因和风水大师画上等号。出于职业习惯,钟寄云马上跟着问了句:“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何殊寒往里面那扇门瞟了眼,见没有人过来的迹象,回答道:“他算我半个老板。”
“你的投资人?”何殊寒含糊其辞的回答钟寄云可不买账,“投资的应该不是你的文化传播公司吧?”
何殊寒笑了笑,回道:“你想知道的话,我改天详细介绍给你听。”
钟寄云望着那个笑容,头皮一阵发麻,一时口快说道:“你还是现在简单介绍下好了。”
何殊寒收紧下颌,眼珠下意识地转向右上方,回忆起与徐正因徐老怪这些年的来来往往。
他能够做到现在的规模,除陵城的计划和扶持外,徐正因的作用也不可小觑。不同于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高人陵城,徐正因大多时候都表现得像是结束了大半辈子忙碌工作后悠闲度日的退休工人,时不时还要跟年轻人开开玩笑,作弄一下。
但在徐正因的人际关系中,最了解他的莫过于何殊寒,而他最亲近的,除了何殊寒也没有第二人选。
徐正因与何殊寒的忘年交始于十四年前徐正因次子的葬礼。那一年何殊寒刚到申城,一个外地来的年轻人举目无亲且身无所长,只有天不怕地不怕的胆量,就去了一家殡葬公司,在那里开始了第一份工作。两个月后,老板觉得小伙子头脑活络做事踏实,就让他一起操办一位老主顾家的业务。
那位老主顾就是徐正因。
大概是因为看风水的本事太强,道破了太多的天机,徐正因早年丧偶,中年长子早夭。为了小儿子,徐正因烧掉了所有的侥幸逃过红色十年的风水秘籍,散尽了万贯家财,专心照顾小儿子。在他的精心呵护下小儿子好不容易到了十八岁,却在大学入学体检中被确认罹患不治之症。
小儿子重病期间,看清现实的徐正因再没有什么顾虑,为小儿子挑选了一处他认为最满意的墓穴,期间折腾了何殊寒近半年,来来去去看了数十座大山。小儿子刚一过世,徐正因立马找来何殊寒,两个人驱车赶往八百里开外的无名山谷,又步行抬着小儿子的尸体足足一天半,才赶到徐正因选的风水宝地,并在他所定下的最恰当的时间将他小儿子下葬。
何殊寒依稀记得那是个崇山峻岭与秀丽江川并存的奇景之地,也关注过几次那地方,一直都没见开发的消息。想来肯定是徐正因的良苦用心,为了不让任何人打扰小儿子的身后长眠,他跑遍了大半个中国,才选中最后那处与世隔绝的地方。
何殊寒当时闷头帮徐正因做这件事并没有想过额外报酬,只是觉得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在太可怜,才忙前忙后,任劳任怨。之后何殊寒无数次想起来,都觉得机遇这种存在,跟每个人自己的选择和为之付出的努力有很大关系。
几年后何殊寒开公司做相关生意,开业半年不到就面临僵局,徐正因主动帮忙,为他的几位重要客人选了好宅子,何殊寒才算打开局面,进入市场。有了陵城的帮助,何殊寒这些年顺风顺水,越做越大,但他始终没有忘记徐正因最早的帮助,加上徐正因老年丧子,何殊寒少年丧父,两人情同父子,互相照应,也算是命运对他们的补偿。
“十几年前我帮他做了一点事儿,后来徐老怪也帮我做了一点儿事,一来二去,就成了忘年交。我最早开公司的时候,他技术入股,所以算我半个老板。”
十多年的经历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最后按钟寄云的要求缩减为精简的陈述。
钟寄云知道事情肯定不会像他所说的这么简单,不过何殊寒这么配合,她也没有追问更多细节,转口问道:“徐老师的技术是和看风水有关系吧。”
“没错。”何殊寒眯着眼,似乎在品味刚刚穿透墙壁飘到鼻下的檀香,“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民间自发成立了堪舆协会,除了三名创始人,徐老怪是第一个被邀请进入的大师。如果他愿意,还是有机会把日趋式微的堪舆术重新振兴起来。现代的人瞧不起风水,无非是因为没见识过风水的真正效用,误把它当做骗人的把戏而已。”
“像你这样的想法,也是堪舆之术必然走向消亡的原因之一呀。”
徐正因的声音忽然传进来,两人同时回头,看到他厨师帽还没来得及取下,袖子高高挽起,手上捧着的硕大菜盘里放着刚刚出锅的飘香川菜。
“古代的道士们看风水,是为了给自己找集天地之灵气,适合修仙的地方,而不是将风水的效用带给旁人——哪怕是自己的子孙后代享用。”
徐正因将菜盘放在八仙桌上,而何殊寒则亲自动手将它们依次摆放好。
“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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