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瑶却不说这个,而是无望地说:“这个‘捧心池’,更名为‘除障池’也好。”
“更名就更名。若瑶,你别说这些了。看着我,回答我刚才的疑问。”程迪智抓住她的手臂,让她面对自己。
苏若瑶反问:“延仲的妾,苏若瑶幸福吗?一官,你是延仲心目中的英雄豪杰,你扪心自问,你的财富和权势,让你身边这几位夫人幸福吗?”
“她们被权势和钱财蒙蔽了双眼,已无所谓幸福了。程迪智回答:”我问的是你。你可否给我一个答案?我等不住了!”
苏若瑶很忧心:“一官,今日你与我说的一字一句,你的一举一动,怎么不像平日,以前那样从容,镇定,和煦,温存?却是冲动,急躁,甚至有些疯狂。这不是你,也不该是你。别这个样子了,好吗?既然你已决定走出孽情,既然我和延仲已情定终生,你就该兑现自己的承诺。”
“我的承诺有个前提,是你过得好。但你并不如此。我看到了,延仲对你好,如嫣也待你好,你还是不开心,是因为你对延仲的情淡了,程乾又不认你这个生母,让你不知多少次伤心、、、、、、”程迪智把苏若瑶的痛苦说得很透彻,他自己却失去了往日的正定。
苏若瑶想到,他肯定能看穿自己,但看穿了也不可再续孽缘。她止住了程迪智的话:“一官,请别说了。这都是我和延仲夫妻之事,你做公公的不宜插手。我曾不懂事,陷入你的不伦之爱中,但幸好反思过来了。你也别倚仗着你的经历多,就猜测我所望,说白了,我所望,都已与你无关。我想出去了,自己出去,你别赶我走。”
程迪智双手握起她的手,急促地问:“若瑶,如果你不开心,还会来馆娃斋的,这里是你的。”
苏若瑶停下,抚下程迪智的手:“馆娃斋是我心中的仙境,圣地,幽处。我不知会不会来,但即使来了,也与孽缘无关!”最后一句说得很重,敲打着程迪智的心。
苏若瑶出去了,程迪智看着她优雅的背影,伸手想挽留:若瑶,再留一会儿,击磬,敲钟,跳“浣纱舞”,就当是你为馆娃斋这片仙境做的吧,与我无关。
她还是走了,头也没回。程迪智舞了一段剑,砍断了几支树枝。看见那棵香樟树,想去斩断。可香樟树已生得很粗壮,这把剑是斩不断了。程迪智收起剑:算了,斩不断就斩不断,让它留在这吧。我继续做我的程家一家之主,从容而镇定。
苏若瑶回到闰竹园内的银赫斋,过了一夜,但睡得不香。
天亮了,九天斋内,程延仲醒了,想去银河斋内看看苏若瑶回来没有,问问她昨晚散步去哪里了,有什么有趣,提醒她别太大意,要注意安全。
程延仲轻轻走出房门,听到曹如嫣翻了个身,他犹豫的脚步还是回来了,坐在床边看着还在睡梦中的曹如嫣:枕边梦去心亦去,醒后梦还心不还。如嫣,我睡在你身边,梦里却还是若瑶,你会不会在心里哭呢?这让我如何对得起很久以前,就对我芳心暗许的你?难道我对你好,真是因为我亏欠你居多,问心有愧?如果这样,好可怜的小如嫣。不过我会让你永远是我宠爱的妻子,不管名分事实,都是。我会让你幸福地活在我的谎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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