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的风灌入坊内,吹得墙上的字画不安分地翻腾起来,阿心赶紧上前去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无异托腮望着她,嘲笑道:“你平时就干这些事?”
阿心对无异一肚子刻薄话心知肚明,扬起头来傲声道:“怎么?羡慕啊?我告诉你,别看这坊里没人来,一来准是金主!就像我之前常常提起的那个……”
“心儿姐姐在吗?”
阿心话音未落,便有一个拿着一串冰糖葫芦的小书童奶声奶气地在门口唤了起来,阿心听出了这个熟识的声音,得意的神情便再也藏不住,对无异道:“看,金主来了!”
无异下意识“啊”了一声,半信半疑地跟了上去,听得阿心与小书童聊得极为畅快,果真像是与熟客之间的打交道,心中不免疑问颇多。
阿心从抽屉里拿出仅剩的一卷墨画来交给了小书童,有些遗憾道:“这是最后一幅坊主亲笔了,不知道你家先生满不满意?”
小书童却没多瞧画卷一眼,爽快地收下了,并赏了阿心一锭黄金,和悦道:“不碍事的,我家先生说了,买了许多字画就数你家坊主的笔下能生出世间最难得的灵性来,所以无论如何先生都会满意的!”
阿心牢牢捧着这枚金子,笑容满面地将小书童送出书画坊门口,远远地瞧着他瘦小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随后若无其事地回到坊内,将这锭色泽饱满的黄金放在桌上,美滋滋地打量着,欣喜道:“这个月的租金又不用愁咯!”
无异望着这枚金子,只觉像一笔飞来横财,追上来问道:“这小孩儿什么来头?”
“你都是什么记性?我以前不是说过咱们书画坊有一位非常厚道的贵客吗?整整六年来,凡是有坊主亲笔,都花重金买下来了!先生简直就是救世主一般的存在!”阿心禁不住陷入幻想之中,想这小书童背后的先生究竟是个怎样神祇般的人物。
“什么乱七八糟的……”无异没好气地思索着,想着如今江湖上敢称“先生”二字的,恐怕也只有湖岸势力之首,自称“蓬莱客”的“那位先生”了……
无异心头一颤,没想到自己竟产生了如此奇妙而大胆的联想,于是既忐忑又兴奋地对阿心道:“你说,这个先生会不会是那位先生啊?”
阿心脸色微变,心虚道:“呸呸呸!你瞎说什么呢!千万别是!你又不是不知道,阿离师父可讨厌湖岸势力那帮人了,要是知道画都卖给他们了,后果不堪设想!”
无异像是有些失望,但又隐隐松了口气,转而惑道:“不过这坊主亲笔是什么东西啊?我怎么不知道这书画坊还有个坊主啊?”
阿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狡黠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坊主啊,就是阿离师父!师父平时不是会偶尔写写画画吗?正好坊里字画也不多,我就随便拿过来充了数,然后编了个坊主亲笔,没想到还招来了一个大金主!”
“什么!你背着阿姐偷偷卖她的东西!你……”无异刚激动地跳了起来又被阿心给强行摁回了座位上,阿心冲他拜上几拜,恳求道:“祖宗别喊了!我还不是为了让你和阿离师父不用那么辛苦嘛!”
无异终于有机会逮住了阿心的小尾巴,立刻坐得一板一眼的,眼神轻蔑,阿心见了只好委屈道:“无异哥?无异大哥?无异哥哥!……”
“你给我打住!”
无异冷不丁抖落一地鸡皮疙瘩,换作往常也就算了,今天之后,他是当真听不得“无异哥哥”这四个字了,琢磨着阿心偷卖字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索性就嚼碎了咽进肚子里,两人总算握手言和。
书画坊刚恢复其乐融融,一个噩梦般的叫声又在门口响起。
“无异哥哥!无异哥哥你在吗!”玄渺渺难掩欣喜地在门口张望着,身后跟着一大堆仆人,送来了大大小小的奇珍异宝,旁人见了还以为哪家姑娘出嫁的彩礼,极为丰厚。
无异满是诧异,对着渺渺微怒道:“你、你怎么来了!”
玄渺渺拽起新换上的霓裳裙在无异面前晃荡了好几圈,揪住裙角羞赧道:“我来报恩呀!这些东西全都送给你了!”
无异见她如此大张旗鼓,街坊邻居都好奇地围了过来,人多眼杂,数十道灼热的目光将他钳制住,无异竟有些不知所措,只觉一股无名火在心上乱窜。
阿心原本还在猜是哪家姑娘这么心急要吃热豆腐,不曾想眼下这群仆人的衣着打扮当即就暴露了他们是玄氏族人的身份,阿心当即怒气冲冲地来到无异身边,指着渺渺不客气道:“她谁呀?”
玄渺渺见阿心如此跋扈,还对无异如此凶恶,忍不住反问道:“你又是谁呀?”
无异见两人眼神对峙如电光火石一般,急忙将阿心拉远了些,解释道:“说来话长,先将他们打发走再说!”
“哼!好哇你!你自己打发去吧!”阿心见玄渺渺的眼神直勾勾地落在无异身上,心中怒气更盛,将无异猛地推开,扭头便逃走了,任谁也劝不回来。
霍离秋见书画坊被围得水泄不通,加快脚步迎了上去,拨开人群便看见无异对着玄渺渺不客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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