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寒在约定地点与夏语墨碰头时,见夏子实没有跟着一起来,便客套问道:“咦?你弟弟不一起来么?”
“他打算陪爷爷。”
舟寒带夏语墨去吃了咖喱盖浇饭,那家店狭小局促,光线昏暗,墙上还涂满了各种各样的涂鸦、签名,生意倒是异常火爆。
“咦?你倒是知道,我们这里这家小店很出名呢。”夏语墨随着舟寒沿着那窄窄的木楼梯上了两楼,两楼的空间就更小了。
舟寒笑呵呵地不断回头,解释道:“是萌萌介绍的,她介绍了好几家店,我看这家正好就在这条路上,就进来了。”
原来,舟寒已经趁着夏语墨赶来的时候点好了单,他直接朝那张上好了菜的桌子走去,走路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地佝偻着背——虽然他自然不可能碰到天花板。他匆忙坐到椅子上,额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在昏黄的灯光下闪闪发亮,他解释:“我看这家店门外已经有人排队,就先点了单,刚才我去接你的时候,可真怕服务员把上好的菜给收走了。”
其实,这番话他即便不说,夏语墨也大概能猜个明白。但是这舟寒也不知是不是当了主持的缘故,说起话来总是滔滔不绝,好在他说话的语气谦谦有礼,声色又好听,听多了也不觉得腻味。
夏语墨腼腆地用微笑应付着她本就猜到的一切。舟寒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继而又说道:“哈,不知道点的菜你喜不喜欢,我是看着菜单上的推荐来点的,应该不会难吃,试试看吧。”说着,他体贴地从一旁的餐具盒子里取了勺和筷递给夏语墨。
多年以后,夏语墨并不能记得那家有名的小餐馆里的咖喱盖浇饭有多好吃,但是可以清楚地记得自己那一顿饭吃得大汗淋漓,背后的衣衫经挂在墙上的那只摇头电扇一吹,就凉飕飕的,而额前的碎发早已经左一丝右一缕地贴在了额头两边,她似乎从来没有出过这么多汗。
渐渐的,舟寒的话也变少了,他专心地吃着饭,不一会儿就吃完了。他看到夏语墨热得冒汗,忙招来了服务员,询问能否把自己身后那台电扇给打开,还讨要了几张纸巾给夏语墨擦汗。
他见夏语墨吃了半天却只解决了半碗饭,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怀疑是否自己点的不是她喜欢的,但迟迟没这样问出口,只是说:“嗯?没关系,你慢慢吃吧。如果吃不下就别勉强了。”
夏语墨抬头看看他,见他一脸藏不住的不安,便笑盈盈地回答道:“放心吧,我吃得下。”
夏语墨确实没有浪费粮食的习惯——在家里,每当吃不下饭的时候,倒是有夏子实帮着解决。从小,奶奶就不准家里两个孩子浪费粮食,总要拿“遭雷劈”来吓唬他们。对夏语墨而言,吃饭吃得又多又快是取悦奶奶的最佳途径,所以她为了多吃一点饭多吃几口菜,总会在开饭前在院子里蹦跳几下,以求把自己给蹦跶饿了。但是尽管她如此努力,饭量却始终没有进步。
一边是小得可怜的饭量,一边是一粒米都不能留下的偏执,而偏偏舟寒点的饭菜的分量又很大,夏语墨的这一顿饭吃得可真不轻松。
好在舟寒那么有耐心地等着她,她虽然已经吃撑了肚皮,却觉得自己仍然有吃完的余地。
她想问舟寒怎么不和大伙儿同行以致迷路了,却被舟寒先抢过了话头:“对了,你考中了哪所大学?”
“z大。”
“z大?听说还不错哦。”舟寒笑着抹了抹自己的鼻头,“不过还是挺可惜的。”
他的后半句话说得显然要比平日里的任何一句话轻,但是夏语墨还是听得清楚。
“可惜什么?”
“可惜……可惜你不来上y大。”舟寒直接说了出来,紧盯着夏语墨的眼睛。
夏语墨原以为他要说z大有什么缺憾之处或是其它什么,却没想到是因为这个理由而感叹“可惜”,她的脸瞬时又烧了起来,但还是故作不明地问道:“这有什么可惜?”
“因为我还挺希望你做我的小学妹的。”舟寒说这话的时候,脸也红了,只不过他背对着光源,整张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根本辨不清细微的表情。
夏语墨红着脸往嘴里送了一口饭,尽管她总是被人表白,尽管眼前的舟寒并没有说出类似表白的话,但只此一句就已让她的大脑瞬间当机,一句话都接不上。只听那木楼梯咯吱咯吱地迎了一群人上来,紧接着有人嚷道:“哟,舟寒,你也在这里哇。”
再紧接着,立刻有人起哄:“喔——怪不得撇下我们先撤了,原来——”
那几个男生没有把话说下去,各自心照不宣地拿舟寒开着玩笑。舟寒朝他们挥手道:“别瞎说。”
只听一个清脆的女生也激动地叫出了声,其实一开始她便已惊呼,只是她的声音被男生们的起哄给淹没了,直到男生们嘻嘻哈哈地吵嚷过后她才有机会亮出她那清亮的嗓子:“我还替你俩急呢,哈哈,真没想到我们家舟寒那么能干呀!”
舟寒假装嗔怒道:“萌萌,你别胡说八道的,吓坏小朋友啦。”
他这一句维护,又惹得众人嘻嘻哈哈地起哄起来,小餐馆里热闹非凡。
夏语墨只顾着埋头吃饭,不一会儿就吃了个精光。
在舟寒一行人呆在z市的这段短暂的日子里,舟寒和苏萌萌又一次邀请夏语墨去观摩他们的话剧演出,但是夏语墨一一婉拒了。一是因为她需要照顾爷爷,且当下实在没有什么心情去看话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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