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兴起,白玉堂才发现展昭已经熟睡过去,拢好他散落枕边的几缕发丝,展昭的呼吸平稳自然。大量失血后脸色虽苍白得近乎透明,但似乎体内淤积的毒素已随脓血排出体外,原本他一直担心着孩子……苗疆的蛊毒,猫儿,你说的越详尽,就让我越担心,将来,还会发生什么?就算解了你身上的蛊毒,这个孩子真的能够保住吗?你的身体……我知道再多的药都不能补回你失去的血液,我只能用我所知道的一切方法来保护你。
今后,我决不会再离开你一步,如果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我一定不会原谅自己!--没说出口的这句话停在喉间,看着安静的展昭在服下血藤熬制的膏药后经白玉堂为他运气让药性运行到全身十二周天,也不知这真的是流尽了毒血还是剧烈的发作就像火山爆发,平息后小腹只剩下一股暖洋洋的热流。之前骚动不已的异胎也终于平静下来,这么多个夜晚,终于今夜在白玉堂枕边耳语中,一夜无梦。
第五章 相生相克
千里之外。
一个青黑色的瓦瓮里,一只朱红色的十六足异虫正在不停的尖叫挣扎,刺耳的尖锐的嚎叫一如暗夜鬼哭。
从清晨到黄昏,蓝天凰就这么看着蛊瓮里的鞥虫从指甲盖大小的青黑色渐渐膨胀,就像有人往它身体里注满了什么东西,不停的膨胀,直到变成一个充满蛊瓮的血红色肉球。
流动的红色液体充斥鞥虫的体内,每当膨胀到极限后,虫体身上就会裂开无数条缝隙将脓血pēn_shè出来,直到球大的虫又变回原来的大小,然后再充血,如此反复不断但蛊瓮中红黑色的脓血却一直没有溢出,只是循着鞥虫变化的次数似潮水般涨落。
从这只鞥虫诞生的那一刻起,一直蛰伏在蛊瓮底部直到今天终于起了变化。作为母虫的鞥在诞生下夏耕之尸后,便进入了冬眠状态,直到子虫进入适合生长的环境中变成人类的胎儿吸取养分。
正常的情况下,子虫借由男子的阳精进入女子汇阴后便开始吸取男女双方的阴阳调和之气,只需要月余就能让母鞥诞下新的子虫,才能让这种单脉相传的珍贵蛊虫家族得以繁衍,生生不息。
但展昭身上的子虫--
他万万不会想到当初被不肖的弟子盗走之后,一连串的变故根本就已不是在他能掌握的范围之内。
这在男体中孕育的胎儿,凶悍的子虫没有女子的阴柔之气压抑残暴的习性,就会在成为人胎后肆无忌惮的蚕食母体的精气甚至血肉。
但是现在已经过去了快要三个月,瓮中的鞥似乎一直保持着休眠的状态完全没能从子虫处得到任何的养分。莫非是当初展昭受的伤势让他的身体根本不能承受子虫的蚕食,子虫也在他身上得不到应有的养分?
如果是这样,那么子虫早就应该将展昭的真气和生命吸食殆尽后飞回蛊瓮中,却为何迟迟不见任何动静,直到今时今日才产生这些他从未见过的异变?
培养一只珍贵的鞥虫,几乎要耗尽一个蛊师的毕生精力,不行,他不能让这只鞥就这么白白的死去!
当年一时兴起救回来的展昭,莫非自己死马当活马医的喂他吃下各种新发现的草药试验药性,种下各种新蛊相生相克之下反倒把他从阎王殿拉了回来,才让他的体质产生了什么变化?
正所谓一蛊连心,就连他也需要虫笛才能控制剧毒的鞥虫和夏耕尸,展昭究竟用什么方法控制着子虫的毒性并将它一直压抑在体内导致今日的逆流?鞥虫接收到的养分的通道,就像一条被建筑了一道水坝的上游,当水坝决堤的时候就凶猛的涌过来导致母虫出现了充气皮囊般的现象。
黄昏的时候这种现象终于停止,但是母虫也已经元气大伤,如果这样的状况再发生一次,难保鞥虫就不会因为这突然饥饿太长时间后突然而至的大量养分而死亡。如果周期为三个月,他就必须在下一次这样的状况发生前找到展昭,看来他必须远赴辽国,势在必行。
母虫与子虫之间会有特殊的联系,一切只看他能否在这之前取回展昭身上的子虫--展昭啊展昭,不要怪我,你的命是我救的,现在能不能活下去,就只能看你的造化,看看到底是人定胜天,还是终究逃不过天命。
为了荣华富贵辜负他一生教诲的弟子是他心头永远的痛--但是,他绝不会因为这一个错误,就毁了他苦心经营了大半辈子的基业!世人皆不懂荣华富贵在百年黄土之后,不过是黄粱烟云。只有永生,才是人生追求的至高境界!永远的生命,凭他的一身本事,坐享蓬莱吴娇,那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他不能让那个不肖的徒弟坏了自己的长生蛊!想和他抢药人?那还得看他这个师傅答不答应!
所谓命运,往往就是这么可笑,你拼命想抓住它的时候,它却将你所有的努力视如粪土。而当你以为你凭借自己的努力战胜天命的时候,它却开始展示它的残酷。
一些被忽略的细节,一些因为选择而失去的机会。
如果白玉堂知道了在本不应该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发生之后所要付出的代价时,他,是不是会重新选择?
也许不会,因为展昭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已经下意识的在做任何事之前都会以展昭的得失为第一上位去考虑可能的一切结果。那么这一次,他也一定还是会选择第一时间赶回去,才让他知道了那个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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