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英到底年纪小,闻言却急道:“可、可是,谢远他喜欢清婉表姐!”
谢容英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
他心里其实也是很喜欢谢远的。虽然平时偶尔会吃醋阿兄对谢远比对他亲近,但是显然,谢远比他更能知晓阿兄的心意,和阿兄向来如同伯牙子期,互为知己,他比不得谢远,本就正常。因此他也就偶尔泛泛酸意而已,并不曾想让二人当真决裂。
是以他说出那句话就后悔了。
谢含英微微惊愕,片刻后才笑道:“你是说阿远在婉儿家中弹奏的一曲凤求凰?我也是听过的,阿远的凤求凰琴艺高超,然而曲中却无情,显见是个还没有开窍的,又怎生会喜欢上你清婉表姐?”顿了顿,才又道,“那一日,其实是婉儿受人之托,想要问一问阿远是否有意于她。可是婉儿不想说出那人姓名让阿远为难,却也感动于那人痴情,才想了这个法子,想先试一试阿远是否开窍。结果……”
谢含英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阿远虽然已经是少年人,却还从未情动,根本就没有开窍,何谈喜欢甚么人?自然是皆大欢喜,婉儿不必让阿远为难,也有了回绝那人的由头。”
谢容英还有些犹豫:“当真如此?那人是谁?”
“你清婉表姐怎会做小人,将那人的姓名告知我?不过,你动动脑子,想一想最近谁家姑娘突然被禁足,至今没有放出来,且那姑娘若与阿远结亲,必会让阿远为难……又有何难猜的?”
谢容英愣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一人,这才恍然大悟。
谢含英摸了摸谢容英的脑袋,叹道:“我知你心中也是喜欢阿远的。既是喜欢,那就一直喜欢下去好了。咱们东宫艰难,岂不知阿远亦是艰难?这般艰难之下,他尚且可以顶着三皇叔的压力与咱们交好,视我为知己,他之艰难,只怕更甚。只是交好之事,须是两方之事。若阿远待你好了,你却如此这番一而再再而三的怀疑他,阿远将来即便看为兄的面子,却也只会给你几分面子情而已。皇室之中,本就难得一知己,你若要推开了阿远,将来还有谁会真心待你?”
“容英,谨慎并无错,然而,佛由心生,心中有佛,所见万物皆是佛。本心为君子,看人才是君子,所交之人才能是君子。切莫失了本心。”
谢容英若有所思,良久,才终于点了头,和谢含英一齐更衣,求了圣人后,一齐出宫去看谢远去了。
第45章 天意
谢含英和谢容英在宫门下钥前,匆忙忙赶了出来。
原本他们是来安慰谢远的,结果谢远瞧见他们来了,并不提阿守的事情,只拉着他们一起对弈,对弈完了,就开始各执木剑,打了起来。
谢含英虽说每日晨起也会打拳舞剑锻炼身体,上课时也有骑射课。但他本心却并不是那么喜欢这些,元朔帝本就心疼他小小年纪就要担负起那样的责任,见他既已经每日锻炼了身体,素日也很少生病,便也不去苛求他练武。
因此谢含英和特意学了拳法、箭术、剑法并严苛锻炼的谢远就打不起来了。
倒是谢容英虽比谢远还小了两岁,却也是自幼喜欢练武,且他小时候身体比寻常小孩子胖,谢含英担忧他会走父亲的老路,因过度肥胖而导致最后连等待药渣子起作用的时间都没有,便管束他管束的极严。谢容英本身也喜欢这些,便也勤加锻炼,因此现下虽然仍显得有些胖,身子却也强健了很多,甚至能和谢远打上一场了。
当然,这得是谢远故意让他的情形下。
谢容英也不糊涂,他和谢远打了一会,就发觉谢远比起一年多前没有离开长安的时候,功夫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因此打了一会后,他就自己丢了木剑,拉着谢远就讨好的问他功夫长进的缘故。
谢远就笑:“当然是因为我有一位好阿舅!”
谢容英和谢含英对视一眼,俱都想明白了其中缘故——江白本就是武将世家江家出身,本身本事就强,上过战场,又有了去往海外数年的经历,功夫底子自然更强悍。谢远跟着江白在船上一年多,江白自然不可能亏待自家外甥,自然是自己会什么,就把那些教给谢远了。
谢容英想罢就叹:“那我不如也去求阿翁,让阿翁帮我寻一位上过战场的师傅来?”
谢含英闻言,就敲了谢容英的脑袋一下:“你可想好了,将来当真要上战场?如果要去的话,你可不只是要学武,还要像阿远那样,熟读各种兵法,最好现在就开始培养亲信,还要做好在战场上受伤的准备……这些,你若都能做得到,那我便替你去求阿翁,为你寻一个本事强悍的将军,让他直接做你的老师!”
谢容英原本还挺兴奋,听得谢含英这一番话说下来,就不自觉的吐了吐舌头,觉得他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自家大哥身后当小跟班好了……至于上战场,他还当真没有那种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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