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雪在这方面并不是那麽机灵,迟疑道:“我昨天送她出去的时候有查看周围,应该没人能听到才是。”她听了那一番话,自然也知道那些话足以使後宫无数人获罪,自然也加了小心。
明非咬了咬唇:“那就是她回去得太晚了,皇後自恃没人知道紫瑜是她的人,宁可牺牲这个棋子,也要把其他人攀咬下来……谁知我昨天那番话,反而点醒了江德妃。”
他眸子清澈,叹了口气:“刑部的那官员,倒是个厉害角色。”
“听说皇上升了他的职。”观雪答道。
“你那位皇上,是个会用人的更厉害的角色。”明非道,“观雪,你帮我去跟他说一下,就说我想见他。”
观雪瞪大眼睛:“什麽?”
“我从来不是个心善的人,没什麽以德报怨的心思。但是说穿了,那些女人和侍卫不过是折磨折磨我这身体。说到底,下令的不还是他?”明非笑道,“哪有首恶不办却杀从犯的道理?而且……江德妃有孕在身,曾皇後的孩子也年纪很小吧?”
他既然热爱研究历史政治,在现代的时候,自然也是钻研过法律的。如今战争结束,他便有些想去整理法律了。
总得来说,他把所有的恨意都送给了赵竑,自然对其他人便没什麽大的仇恨。那些人对他的折磨,不管是出自赵竑授意,或者是自身嫉妒,总归是要归结到赵竑身上的。赵竑既然是拿刀子的人,刀子所做的一切,自然都是人的错。
即使实际上,那把刀子失去控制,自己捅来捅去杀了人。可若是最初,他不拿起刀子,又怎麽会有那结果?
所以明非不恨其他人,只恨赵竑一个。那些其他男女,对他而言依然都是历史人物,没有真实感。千年的距离隔开所有人,除了赵竑。
观雪出去找了一圈,没有找到赵竑。连吉容这贴身太监都不知道皇上去了哪里,只知道皇上脾气大得很,不肯让他们跟着。喝完太医开的药之後,不知道晃荡到了什麽地方。
现在的赵竑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虽然身居高位却处处讲究法条规章、处处尊重别人的皇上,现在的赵竑,是一个喜怒不定、满身是伤的普通人──或者,伤在心里?
面对那样一个狠厉得似乎下一刻就能把他自己撕碎的人,谁又敢去劝解?若不让他自己发泄心头情绪,谁知道下一刻,赵竑会不会直接拿一把刀子刺进自己心头?
吉容是看着赵竑长大的,尤其是近十年来,他几乎一直看着赵竑怎麽杀伐决断,怎麽从一个南宋的太子变成天下共主。他比谁都清楚这位皇帝的说一不二,虽然,他也不曾见过这样的赵竑,这样……受伤欲死的赵竑。
赵竑跟他发过火,让他不要再去向明非搬弄什麽是非。因此观雪来问他的时候,他也只回答不知道,并未多说些什麽。
可是过了一夜,赵竑依然不知道在什麽地方。
明非有些不耐烦起来,他在後宫,消息阻塞,完全不知道那些女人们到底会被赵竑怎麽处置。如果是其他人,他倒不介意让她们在牢里吃些苦头。可就算是死刑,也不能加在孕妇身上,坐牢也不成。这是他身为现代人的古怪坚持。
观雪找不到赵竑,明非想也许不是这小宫女真的找不到,而是有些地方不敢去。他想了想,正好孔成丹说他可以外出溜达溜达,明非便自己去找起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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