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佩于他惊人的想象力, 却不知痛极之时, 根本不会有这种闲心去想, 就一味只会感到痛, 痛, 痛.
那个人听了我的话, 马上又替我扎了一针, 这时我的手脚却痉挛起来, 使得又有十多只手抓着我按下. 不料我的反抗却越发激烈,
一把就将附近的东西纷纷扫落, 甚至把遮隔用布幕也扯了下来.
我知道自己不该这样,
却越想就越没法控制身体的动作, 像一只灯蛾在火中挣扎着. 这时身边站着的几个孔武有力的警察也前来帮忙,
几乎要每二个人按着一只手才能把我制着. 啡啡黄黄的液体溅出针筒, 我又昏睡过去了.
然后我在一间独立的病房中醒了过来, 身旁没有任何一个人. 我无意识地按了电铃, 来的人一脸坦然的看我,
问问我有没有那里不舒服的就走掉了. 我知道自己和刚才待的地方全然不同, 有人帮我转院了吧? 可脑子糊成了一片,
也说不出个所以来. 然后我醒着又昏过去, 昏过去又醒着, 花香满了一室, 我知道有人来过, 可也没有气力去管.
印象中有警察来过, 问我要不要提出起诉, 我摇摇头, 他们却马上说不用这么快回答, 想清楚一些也不迟. 我再摇着头,
摇得自己都觉得脑瓜要掉下来了. 我哪有那个资格? 再者把事情公开了, 对他也没有好处.
然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们都走了, 我舒了一口气, 受不了他们可怜着我的眼神压迫, 走了也是好的.
但我还是用呆滞的眼神看着那扇门, 彷佛下一瞬间就有什么玄幻神奇的东西从中飞跃出来. 我看着门,
有如一生就为它打开的片刻存在般看着.
门的确是打开了, 出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我轻轻的唤着:「妮妮?」
那当然不会是他, 他最少要在日本待上一个多月. 我和他非亲非故, 又怎会有人去告知他我的事呢? 哈,
我又暗地里嘲笑了自己一下. 就算知道了又怎样? 想也未必会来.
「是我.」她柔声的道.
一进来又把手上抱满的无忘我和满天星随意阁在小几上, 那白啊紫啊牢牢的吸着我的视线, 以致我没有看清妮妮进来时的表情.
「你有什么需要的, 秋?」妮妮坐到一角的椅子上, 样子不甚分明.
「太亮了.」我无力的示意着. 妮妮一听就急急的立了起来, 连忙的把窗帘拉上.
她背着我一边忙着一边道: 「现在这样可好? 感觉好了一些了吗?」
我看着好笑,
又缓缓的伸出手招了招, 可是因为那夹板太重, 手只能离开了身体一寸左右, 而且很快被迫垂下来了. 我说:「成了, 妮妮,
你离我近一点.」
柔软又饱含暖香的身子凑了过来, 我定睛一看, 只觉妮妮果然完全不同了.
那种气质恰似清莲半开, 夜露照人, 那里还是那个于欢场招摇的妮妮? 她默默的看我, 忍不着用手轻轻抚上我脸上的纱布.
傻瓜妮妮, 你又何必来看我呢? 你应该明白你现在的身份根本不适合来看我的.
「秋,
你觉得这里怎样?」她问.
「还能怎样, 不就是一间医院而已?」我答.
「这里不同,
这儿是林家开的, 秋, 你不用担心, 放心住着养好伤才走.」说到那个伤字她的眼神变得有点黯然,
为了不让我察觉她又转身抓了个苹果, 坐在一旁慢慢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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