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礼,非礼,非礼……”他机械地在心里重复,“正直,正直,正……”
隔壁洗手间里传来淋浴冲水的声音,霍杨“正”到一半,直不起来了,赶紧逃窜。
洗完澡,叶朗穿着毫无形象的t恤大裤衩,头发吹成冲天炮,半死不活地下楼,坐到餐桌边,“昨晚上谢谢你了。”
“没事,”霍杨吃得头也不抬,这奶黄包让他实在停不下嘴,“你家饭挺好吃的。”
“我一两周才回去一次,后厨看见我就卯劲儿做。”叶朗倒了杯脐橙汁,“平时一般情况。”
霍杨终于吃够了,擦擦嘴,抬起头,“叶朗同志,我要通知你一件事。”
“嗯?”叶朗同志喝着资本主义的鲜榨果汁,造型却不修边幅得像红军过草地。
霍杨一本正经道:“鉴于组织对你猪狗不如的生活非常不满,为了改善你的养殖条件,保证你生理和心理上的健康,我决定代表组织——”他斟酌了一下措辞,然后泰然地说了出来,“住你家了。”
屋主人用看智障的眼神询问他“那我住哪”,霍杨大手一挥,“咱俩同居。”
“噗!”叶朗一口果汁喷出来,被这个极有冲击力的词给吓得四处找纸。
“房租你随便开,水电煤气物业费均摊,一日三餐我包。”霍杨有条有理地摊牌,“睡哪都行,不逃家务,任打任骂,还有什么附加条款,你什么时候想到我就什么时候开始执行,绝对不违约。还有什么意见吗?立纸头合同不?”
叶朗口齿混乱了半天,“不是,你……我……你怎么……”
在霍杨的注视下,他费了好大的劲,终于组织出一句人话,“不……不行,我不同意。”
“这都不同意?”霍杨装模作样地想了想,“要不我再替你加个期限,期限是一辈子?”
叶朗给他这些路数给搞得眼花缭乱,干脆快刀斩乱麻,嘴里只硬邦邦地咬着一个回答:“我说不行。”
霍杨收了不甚正经的表情,直视向他的眼睛,“为什么?”
都是做生意的,谈判技巧那是必不可少的技能点。霍杨挖了个坑,一旦叶朗回答了这个“为什么”,他就真理歪理一起上,逐条批驳,批驳到他理屈词穷了,再一举拍板。之后慢慢地软磨硬泡,总有一天能驯服他。
叶朗却不跳坑,“你是不是看我病历了?”
“什么病历?”霍杨装傻,还装得怪自然的。
“你动没动那个抽屉,碰了哪些东西,又给我偷偷倒了多少药,我都知道。”叶朗放下杯子,手肘抵在桌上,手指交叉,时不时捏一下指关节,“滑轴上有生物碱,摩擦会变色。抽屉里的东西我一直按一种规则摆放,而且每个瓶子里的药片数量我都记得。”
“我还知道你翻过我卧室里的橱子,喝过恒温柜里的酒,看过书房里的哪些书——因为每本书里都有书签,标着号,夹在书哪个位置也都是固定的。霍杨,有些事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
“那……我该说什么?”霍杨喝着豆浆,想了想,竖了个大拇指,“厉害!牛逼!——这样?”
“你听不懂我的意思么?”叶朗嘲弄地扫了他一眼,“我的强迫状态是‘极重’。我吃安定那会,往这个房子的每个房间都安了摄像头,还有外面花园,周围三四条路。晚上失眠,我就在控制室里看监控录像,现在还是会这样……”
“是么?”霍杨低下头,掩盖住嘴角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那你最好别看昨晚的。”
叶朗对他这避重就轻的态度激怒了,火气突突上冒,“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我在听。但是你说的这些,不管是吓唬我,还是说服我,对我来说都没用。”霍杨把杯子扶起来,无辜地看着他,“我就是对你放不下心,不满意你的生活状态,想照顾你,可以吗?”
“……”叶朗掐着眉心,努力平息呼吸,半晌,才冷笑了一声,“怎么,你是想发展点别的关系?”
“这一点,”霍杨一脸诚恳地看着他,“我以为够明显了。”
叶朗,“……”
这一招先发制人有些傻逼,他发现自己懂的那点套路在这货面前,可能都不够看的。
“那请便吧。”他扔下这句话,摔上房门,震天响。
霍杨自动把这句话理解为“你可以爱怎样怎样”,从客房里搬出自己的家当,很不见外地把客厅当成了办公间。期间叶朗下楼一次,把昨晚上的衣服送给上门来取的干洗店店员,转身又去了地下室,全程当他是盆景。
霍杨挂着耳机,盘腿坐在茶几前打电话,“那个不着急,我们可以先把俱乐部当成一个健身的来做,办卡充值,年费一千,拉的人一多就算集资了……”
“霍杨——!”通往地下室的楼道里传来了一声怒吼。
霍杨的语速脱缰野马一样快了十倍:“老郑你先按我说的做我这边有状况等会给你打过去!”
他还没等冲到门口,叶朗已经杀到了他面前,咬牙切齿地问:“去哪?”
“我那是……”霍杨本来还想借题发挥,看他一副气得要胃疼的样子,犹豫了一下,心一横偏过脸,“这事儿是我不对!我我我我流氓!你打吧!”
他正等着被叶朗打成压缩罐头,没等到预料中的一耳光或者一钩拳,耳朵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他居然拧他耳朵!
“啊啊啊操操操操!”霍杨疼得嗷嗷叫,他自打小学以后再也没被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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