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颐书狐疑地看了梁煜一眼,“你不会是故意借着王子腾的事儿跑出来偷懒的吧?”
又不耐烦地一挥手,“哪有什么地方可去。不过是陪着行兰跑了一圈,叫这小子伤了一回心,懂了一些事。”
梁煜不解:“懂事?伤心?”
闻颐书叹了一声:“这孩子曾无意间见了我妹妹的诗,因此倒生出一股痴心来。但这门不当户不对的,我怎么可能松口?于是他便说要救那被恶霸骚扰的贾家一程,好叫我知道他并非是一个无能之人。
可惜这孩子做事想当然了一些。还是五殿下发现不对,过来问了我一句。我才知道这孩子思虑不周,险些把自己坑进去。前些日子跟着他跑了一趟,叫他知道不是什么事都靠一腔热忱便可以的。”
梁煜听他叨叨说完,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不在乎门不当户不对这一说呢。”
闻颐书被噎了一下,翻了一个白眼,“你也把我想得太超脱了,我就一个大俗人罢了。”
略一停顿后,闻颐书又叹:“有时我也在想,如果有个官身,或许就不会这么高不成低不就的。不过,幸好妹妹是真洒脱之人,从不把自己绑缚在世俗lún_lǐ的枷锁里。”
“我倒宁愿你再世俗一点,”梁煜摸了摸闻颐书的头发,“这样,我就不用这么辛苦。”
闻颐书冲梁煜抛了一个媚眼,凑上去说:“诶,王子腾这事儿我是真不开心。你有什么办法替我出出气呗?“
梁煜瞥他,“你要如何?”
“也没什么啊,他不是巡边有功,御下有方吗?嘿嘿,你说要是这个时候闹出来他的手下坑害自家亲戚的事,是不是能叫他没脸!”闻颐书笑得满脸阴险,一副我有一肚子坏水我就要泼的表情。
梁煜被他缠得没办法,笑着问:“你是已经着人打听过,那个什么孙绍祖是走了贾家的路子了?”
“我猜的嘛!否则没事儿哪来什么五千两啊!”闻颐书大言不惭,“而且就算不是……不还有你嘛!”
“原来你是指着我来作奸犯科,公权私用?”
“我怎么会这么害你呢!”闻颐书按着胸口一副天地良心的模样,“我只是猜那个孙绍祖当是塞了银子走了门路才能摘了兵部缺事,一路升官的。荣国府要办成这件事,少不得去求王家。你要说王子腾没收好处我是不信的。我就想着能不能叫大理寺往兵部里查一查,把这加塞往卖官鬻爵的事上靠一靠……”
梁煜听得是又气又笑,“你这分明都已经想好了。”
闻颐书阴着一张芙蓉多情貌,“是啊,我就瞧着这事儿不顺眼,怎么了。就一句话,你帮不帮吧?”
然而梁煜只笑而不语,不搭腔。
“哎呀,你这个光笑不说话是个什么意思!”闻颐书怪叫着跳起来。
梁煜挪开视线,悠悠地说:“吃力不讨好。”
闻颐书瞬间明白了面前这人是在要好处,可他不想这么快就着道,只说:“你就当是在帮行兰嘛。你小舅舅走之前,不也托我们照顾他嘛。”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站不住脚。又扑上去,凑在梁煜的耳边呵气,“帮我出个闷气呗,求你了。”
梁煜依旧是正直面貌,点着闻颐书的额头推开,笑着说:“颐书,不能知法犯法。”
“我犯什么法了!”闻颐书瞪圆了眼睛,捉住梁煜的手几乎整个人都赖到人身上去了,“殿下,有些时候呢,做人不必如此刚直。原则这个东西,其实是伸缩自如的。”
正直的昭王殿下憋着笑把身上没骨头一般的闻颐书抱进怀里,叹道:“原则之事,视好处而定。”
闻颐书感觉到那只伸进后腰里的手,眼中春波流转,凑上去在梁煜的下唇上咬了一口,嘶着声音说:“我发现你这个人是越来越难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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