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崔瑛将卷轴展尽,略去先天八卦图这种他也搞不清楚的东西不算,后面一张图上尽是一些空心的小圆点和实心的小黑点。
“这个啊,是河图洛书。”那个年青道人又得意起来。
“阿放!”中年道人低声警告道。
崔瑛一听河图洛书,再仔细一看图便明白了,他轻轻地吟诵道:“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这个填写三阶幻方口诀还是崔瑛中学时看金老爷子的《射雕英雄传》时知道的,也是中国数学的一大成就。想起曾经偷看金老爷子的书被老妈骂地狗血喷头的日子,真是已经有隔世之感了。
那个叫阿放的年青人这次真是目瞪口呆了,“你、你、你……”他瞠目结舌,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阿放,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眼里不容他人,也就看不见前行的路了。”陈抟蔼声教导那个年青人,然后满眼赞赏地看向崔瑛,“小友果然也是学究天人,巧思擅算之名果然不虚。”
崔瑛尴尬地笑了笑,又不好说这东西在他那个时代可以称得上滥大街了,只好不言不语。
“老神仙也觉得德华本事不小吧,”张永德见气氛有些冷,连忙插话道,“我刚才正厚着脸皮为犬子延请他为师呢,老神仙不如替我儿作个见证?”
崔瑛更觉得尴尬,可惜满厅之中除了那个被叫“阿放”的年青道人有些不太服气外,其他人都是一幅正常、乐见其成的样子。
“就他这嘴上没毛的年岁也能给人当先生?可别误人子弟才好。”那年青道人低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张彬正好站在离那道士不远的地方,他又不像张枚是长子,学得长袖善舞,他更具武将家门的鲁莽之气。虽然之前被父亲强压着拜师还有些迷糊,但这会儿他脑子清楚了啊。崔瑛会的那些东西可比絮絮叨叨的《论语》《孝经》要好玩多了,他们的身份注定他们不能入朝当一个掌实权的文官,身子骨又让他们离武将也有一段距离,但这位小师父学的东西可不需要什么健壮的身体,也不会触犯皇帝的忌讳,简直是给他们兄弟俩规划的完美人生!
想明白中间关节的张彬当然不能容忍有人说他师父的坏话,他一把揪住那个年青道士的衣领,恶狠狠地说:“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彬儿!”张永德意思意思地喝斥了一声,眼睛却往陈抟那边瞟。刚才那小道士的话他也听到了,心里也不是很痛快,只是顾及着这位是陈抟带来的徒弟,刚才装没听到罢了。
“小居士恕罪,”陈抟苦笑着站起来,唱诵一句“福生无量天尊”,“贫道这弟子叫种放,早年起就一直随贫道修行,同时还在华山附近教导蒙童,听说崔居士也曾教授蒙童,起了一较高下的心思,言语上便失了分寸。”他解释完便冷着脸冲种放一声轻喝:“还不道歉!”
那年青人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显然不敢违背老师的意思,心不甘情不愿地道了个歉,却又挑衅道:“我为授蒙童,编《蒙书》十卷,不知居士所著何书?”
“未有新发,俱是拿师门所传传人。我自己所新作的大概就是拼音之法吧,以声母、韵母、韵尾、声调组成读音,令入学蒙童可在二旬左右的时间里学会拼读,可以自己阅读带有拼音的书。”崔瑛笑了笑,这师既然已经拜了,当老师的就得在徒弟面前拿出点真本事来,若一味的息事宁人怕这徒弟在一旁看了,就是面上服了,心里也是要堵了一口气的。
“崔氏拼音法也是小友所著?”陈抟惊喜道,“那拼音之法化繁为简,深得我道门玄宗的精髓,此次下山,贫道本也想寻访此人的,如今能遇上,也真是天佑。”
那年青道士显然也知道那拼音之法是什么,面上终于露出服气的神色来,更诚心地致歉道:“贫道方才失礼了,请居士恕罪。”
崔瑛笑着摇了摇头,说了一句场面话,将这事儿圆了过去。
“如此说来,老道也算遇到喜事了,”陈抟手指上掐了一掐道,“今日正宜入学,赶早不如赶巧,老道给做个见证可好?”
这就是要正式行拜师礼的意思了,崔瑛赶快就吕家的仆人去家里把他已经编纂好的格物书取来两卷,他虽然因着六安的产业手头很富裕,但还没学会玩古董玉石这些雅好,手头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只好拿学生以后要用的教材当入学礼了。
趁着时间,张永德也叫仆人们将正堂布置一番,备下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和肉干六礼,让张家兄弟俩正式端茶拜师。
“这是我手写的两卷教材,也是我最近总结格物之学的成果,望你们用心学习,寻得大道,造福百姓。”崔瑛将两卷手写的教材交出去,还是很肉疼的,这两卷书融合了小学和初中的基础生物、化学、物理和地理学,崔瑛又没教过那种全科式综合课程,这和自己从头编一套校本教材没什么两样,实在是太麻烦了。
拜师礼结束,陈抟便礼貌地讨要了崔瑛的手卷来看,只看了两页便眼放精光,“小友学问精深,可愿与贫道前往华山对坐修道,贫道愿将锁鼻术、养生法倾囊相授。”
第80章 谁拐谁
崔瑛愣了一下,笑道:“修道之人讲究财侣法地宝,我这格物之学,后四样都不特别在乎,唯独这财的需求还挺高的,去华山,怕是没办法进行深入研究的。”
“什么研究竟是需要那么多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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