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石小径尽头,宝公子又倏地扭头,耀眼地亮笑:“还有句顶顶重要,侯爷你长得真好看!”
如此花痴,古来无有。
阮少卿这次行动迅猛,说断就断。
等不及段子明补送卷案,先勘察劫银现场。学侯爷骑马,不坐官轿。
一路和风微寒却也轻柔,吹得他j-i,ng神振奋。
偶尔落花花瓣滞在他肩头,他侧头吹开。路赶到一半,小队停下。
阮宝玉询问原因。
差役回禀:“前面有人赶尸。”
“赶尸?”宝公子挑眉,一直听闻过这么新奇的事,却无缘见到。好容易有了机会,可看这时辰……
正矛盾着,只听当地随行差官窃语:“这次赶的是北村的翠巧姑娘。好似要赶回自己的家乡安葬。”
“是嘛?好好个大美人客死他乡,哎挺惨。”
宝公子听后,眼睛发热又开始犯病:“居然死的是个美人,我都没见就死了。这……这太可惜了。我要去瞧瞧,对着尸体哀悼几句,就瞧瞧哀悼下,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
料想段子明也没那么快。
美人是美的,可还没有美到可以跟侯爷匹敌的地步。
阮宝玉下马,很克制地围美人只转了三圈,摸下巴叹气:“可惜了这么个美人坯子,虽然没我家侯爷好看,但也算难得。”
说完又开始绕那棺材打转,问赶尸的:“这个棺材是做什么用?”
赶尸的低头,答:“白天的时候,尸首就装棺材里,晚上再赶。”
宝公子“哦”一声,拿指头点尸首:“你一次赶五具尸首,却只有一付棺材?怎么最近死人很多吗?”
赶尸的还没出声,旁边随从已经回答:“回大人,咱这附近还有个铜矿,最近出了瘟疫,死了好些人,所以赶尸的就忙了。”
赶尸的也连忙补充:“挖矿的大多很穷,买不起棺材还乡,所以只能将就,白天找个荫凉的去处躲着太阳。”
阮宝玉又“哦”一声,这一次拿手直拍棺材,咧嘴:“这么大付棺材,若是藏银子,怕是能藏不少呢!”
赶尸的立刻慌了神,不不不的连说一气,抬手就去将棺材盖打开,要阮宝玉查验。
一旁随从也跟着说话:“大人,这人叫阮方,在这带赶尸也有年月了,人人都认得。前阵丢矿银的时候,段大人也验过他棺材,怕他有夹层,把棺材劈成八瓣来着。”
“劈成八瓣后没有?”
“禀大人,没有。”
嫌疑已经排尽,那叫阮方的身上一股恶臭,估计是尸气,阮宝玉终于受不住,起身上马,一边叹气:“同样是姓阮,咋做人的差别这么大呢,你怎么就一点也不好看,还长了一脸麻坑。”
阮方没听清他讲什么,侧身,赶尸首靠边,给他让道。
天际这时又飘起细雨。
永昌向来潮s-hi,泥土松软,阮宝玉催马远去,一路留下深深蹄印。
不多时矿洞已到,阮宝玉下马,指头勾勾,让带来的犯人上前,问:“你们是在哪里打劫的银子?”
犯人将手一指:“这里,这里……这里,矿洞附近的炼银作坊,全都抢了。”
“抢完之后呢?”
“之后官兵就来了,打起来了。”
“我问你抢来的银子呢?”
那人犯眨眨眼,想了半天,中气十足回答:“我不知道!”
阮宝玉绝倒:“抢了半天你连银子在哪都不知道,你是干吗来的!”
“当家的说了,抢的人只管抢,运银子的只管运银子,这叫……啥,对了,叫分工!”
“嗯,这分工的确好。你们负责做炮灰,很快剁头,你们当家的主要负责卷银子跑路,很好很好。”
那强盗闻言立刻就扁起了嘴:“可不是,当家的不是人。还哄我们,说是这次事成,酒随便喝,女人n_ai子随便摸的!”
阮宝玉翻眼睛,又问:“那你可记得他们运银子是朝哪边去的?”
人犯立刻凑了过来:“大人,我这要立了功,有没有奖赏,能不能赏个女人摸n_ai子?”
不关心能不能饶命,却关心有没有n_ai子可摸。
这人就是一傻子。
最可悲的在那十七个活捉的人犯中,他还算智慧超群的。
看来这强盗头子的确计划周详,带来打前锋做炮灰的,全都是些没大脑的戆头。
阮宝玉叹口气,已经知道问他无用。
果然,问他一共来了多少人抢银子,不知道。
现场除了他们还有些什么人,不知道。
运银子的人朝哪里去了,不知道。
连强盗头子姓甚名谁,他也不知道,还中气十足:“当家的就是当家的,谁没事研究他姓啥叫啥。”
一路无功,阮宝玉只好问身后官兵,让他们重演了当日打斗的路线。
而官兵们众口一词:“来的时候就没看见有人运银子,没看见。”
阮宝玉无语,沿矿洞仔细看了下地形,只得催马回转。
回转之后阮宝玉当然要找帛锦,向上司汇报案情。
帛锦没有听段子明的住在段府,而是另外寻了个清净的住处,对于这点阮宝玉甚感欣慰。
进门的时候他咧嘴,朝帛锦发话:“侯爷我回来啦。”
帛锦斜靠在凳上,看他兴高采烈,于是问一句:“案子有进展了吗?”
“目前没有。”
“没有你走路还发飘。”
阮宝玉嘻嘻一笑:“侯爷觉得我该怎样,蹲墙角冥思苦想?那我立刻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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