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不吃惊!明明看到栅门锁得严实,两人面对面不到一米的距离,机敏如白玉堂,竟然没有发觉展昭什么时候开了锁!
抬起眼,云缝间露出的上弦月把微光投进牢房铁窗,展昭英俊眉宇间扩散开熟悉的笑意,像是安抚,又像是鼓励。有清新的呼吸拂在耳边:
“玉堂,你觉得这世上有什么地方能关得住展某么?”
这次轮到白玉堂苦笑。
唇角忽然被轻轻碰触,润润的感觉一直延伸到心里。白玉堂胸腔一涨,猛地环住展昭,却听见已经渐渐习惯的气声微笑着说:“不是所有的事都能替代,但是玉堂,我也从来不会主动送死。国难让每一个人不能袖手,我要活下去做些事情。这一次,就算你再不愿意,也请你,相信我。”
请你,相信我。
白玉堂亮若晨星的眸子里蕴含了千言万语,却都被展昭一句话拦住。望着那双润泽而坚毅的黑眸,白玉堂心里发出一声叹息,沉默着,低眉短暂一吻,没有凶狠,只有醇厚的温柔。
“猫儿,我愿意。”
紧紧拥抱一下展昭,白玉堂把牢门钥匙挂到墙上,转身向外走去。知道赵珏在门口,这个人在白玉堂心中毫无好感,但总还算得上是可以合作的伙伴。
门廊外空荡荡的,赵珏不在。
刚刚还是一片黑暗的后堂却变得灯火通明。
白玉堂皱眉,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
两个伪军从前面匆匆跑来,白玉堂顿住脚步,问道:“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
“徐行长连夜找上门来,队长下令,要提审行刺徐行长的犯人!”
白玉堂转身走进牢门,眼中透出肃杀之气。
展昭被押着走进后堂,料峭春风从堂口袭来,只一晃,就将单薄蓝衫勉强聚拢在肌肤表面的暖意吹散一半。
存留的另一半,来自身后押着他的白玉堂。
堂上,赵珏坐在左边,正中坐着日本宪兵队的头目竹内敬三,右边却是被人搀扶着坐在靠椅上的徐恩培。
展昭顿时明白,赵珏烧的这把火遇到的风向不对,事闹大了。如果不是遇到中马和智化,自己这案子涉及伪满副行长脸面,一定会进特移送,但是现在中马明明有心和智化作对,已经化成排挤的行动,自然要拿自己开刀,证明智化处理结果有误。
更让展昭悬心的是,同时冲到风口浪尖上的,还有一个白玉堂。
另一个押人的伪军熟门熟路地向前一推展昭,一脚踹到腿弯上,展昭踉跄一下,跪下去。
白玉堂热血冲头,牙齿狠狠咬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赵珏向下看去,展昭虽然跪着,通身谦和宁静之中仍旧散发出不可犯的傲然,而他身后的白玉堂,要不是伪军帽檐压得极低,桃花眼中的怒火恐怕就要直蹿到徐恩培脑门上来了——心中不由得捏了把汗。
徐恩培倒没注意一身伪军皮的白玉堂,他只顾看着挺拔大方的展昭,心中窝火,伤处禁不住一阵抽疼,手心渗汗,不耐烦地看向赵珏。
赵珏让开和协防队早有过节的竹内敬三的目光,向徐恩培倾身,小声说道:“徐行长还有伤,何必亲自过来,这事我肯定帮您办好!不过是个哑巴,问也问不出口供。我这几天正给皇军办特移送的人犯,您也知道,特移送的差使不好弄,得是杀又不够罪名,放又不方便放的才行……这人我刚才就报上去了!往中马城一送,罪还不够他受?”
“太君怀疑他是苏谍!要么就是**党!”徐恩培忍疼咬牙,“这事没那么简单!哑巴?谁知道他是不是装的!md不能说还不能写?我可是跟宪兵队也报了案,赵队长忙了大半夜也累了,要是懒得审,把人交到宪兵队去也成!”眼中却满满的全是恼怒和妒意。
竹内敬三看看赵珏,开口说道:“特移送报告宪兵队接到的,疑点不能弄清楚的不要!赵桑的审不明白,特移送的不要,送宪兵队的干活!”
赵珏点点头,坐直身体,向展昭喝道:“明凤华录的口供说,你叫熊飞?”
“你嗓子得病哑了?”
“你跟明凤华素相交好?”
“你见徐行长来捧角,心里嫉妒?”
……
无论赵珏问什么,展昭始终默然点头。赵珏照着明凤华的口供问了一多半,竹内敬三已经失去耐心,打断赵珏:“赵桑!问到天亮用处的没有!严刑拷问的,看他**党的到底是不是!”
赵珏看着展昭,心里为难,哈尔滨各路势力明争暗斗,凶神找上门来必得周全了才得送走,然而满腔怒火的白玉堂站在下面,大有谁敢动展昭一下,就立刻砸狱而走的架势!
与此同时,身侧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竹内敬三。
竹内敬三已经失去耐心,y-in沉沉地命令道:“吊起来!”
竹内敬三下完命令,眼睛从赵珏毫无表情的脸上扫过,定死在展昭身上,企图找到哪怕一丝心虚怯弱,却只看到被横刀夺爱的熊公子,直直跪在阶下看着徐恩培,眼神淡漠绝望。
伪军们没敢动,眼睛都看着赵珏。
赵珏看着白玉堂和展昭。
展昭挺直的背影像一道沉默的命令,堪堪镇住白玉堂的满腔怒火。
白玉堂帽檐低压,整个人冷静如铁,粗重的呼吸声抑制在胸腔里,被激得炽亮的眸子捕捉着周围的每一秒变化。
赵珏挥了挥手,展昭被伪军推到堂口。
经过白玉堂身边时,展昭仍然没有看他一眼,眼神透过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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