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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司藏没有离开。
原先的几天,他还颇为提心吊胆,但现在安然无事,自然也想开了——那卫兵若是已经说出他在何处,化朽阁早该动手了。
他现在所处的南竹馆,仍是安全的。近日唯一让融司藏烦心的事,便是……
融司藏抬头望去,二层阁间缀着鲛纱,隐约能看见红衣男子在张扬的豪饮,而束着黑发的谢虚站在一旁倒酒。有清风吹拂时,便能从掀起的鲛纱下,窥见少年微敛的眉眼,神色平静。
那红衣男人,武功很好,为人却轻狂傲慢。
谢虚原先和他一块轮休,却被钦点去倒酒,于是融司藏好生激动,气得差点将南竹馆给掀开了。又将谢虚护在身后,怒气蓬勃地质问传讯的龟公:“他是护卫,又不是卖身小倌,哪里有让他陪客人喝酒的道理?”
倒是谢虚颇为诧异,低声道:“可我原本就是卖身到南竹馆做小倌的。”
“只是资质还不够,暂且先当护卫熬着。”
融司藏恍如遭了雷劈,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连着后面几天都绕着谢虚走。
他自己都觉得实在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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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鹿堂的左护法因得了堂主的令,倒不敢在南竹馆放肆,已经连着十几天没来。可偏偏堂主像吃了mí_hún_yào一样,整日地往南竹馆逛。还不是来找小倌快活的,而是寻着那个古怪的倒酒侍童去的。
说起来,那侍童好像的确是生的相貌颇好。
血鹿堂主没手下想的那么龌龊,他每日来,倒也不是为美色所迷,而是试探着谢虚的深浅。这回刚让谢虚给他挟菜,两人拿着筷子试探一番手上功夫,便感觉到一股灼灼视线向他看来。
廊下,是那身形精壮,功夫颇好的男人如狼般紧盯着的眼神。
他的目光通常都牢牢锁在谢虚身上,转见到自己时,却满是敌意。让血鹿堂主冷哼一声,眉目微挑,轻声说了一句“有趣”。
若是平时,血鹿堂主是很愿意和这人较量的,但他现在得了谢虚这样的宝贝,也没那么浓的好战兴致了。
谢虚将菜布好,只觉得手腕都酸了,偏偏还不加薪俸。
生活不易。
血鹿堂主举杯饮尽,自觉今日又十分充实。
他先前过来,还只是为了试探。但现在来得勤,却是为了练功。
他武功路数惯来狠辣,却偏偏强势有余,防守不足。先前与义父几次切磋,都被提点着破绽太大,弱点明显,若是与当世有名的高手交战,很可能抱憾中命丧黄泉。
他虽有心磨炼,但义父却不是时刻有空相陪。
正是焦头烂额,却没想到能碰见谢虚这样的高手,与他交手,向来磨炼应对防守,而每次只需……一两银子。
那一两还只是茶钱,谢虚只是护卫,就没算着银两。
血鹿堂主神清气爽地练好了功,打算明天再来,将出南竹馆时,却是顿了一顿,神色有些意味深长:“看来,你还是被找到了。”
这小小南竹馆外,竟是危机四伏。
血鹿堂主对谢虚的身份早有猜测,因为谢虚似乎对各种武器都颇能上手的缘故,还设想过他该不会是哪个隐秘杀手门派培养出的秘密武器——而谢虚因某个理由叛逃,为了隐姓埋名,甚至甘愿流落到花楼里做下九流的行当。
反正在诸多猜测中,谢虚的身份没一个是简单的。
而眼前的情景似乎也印证了血鹿堂主的猜测。
谢虚纵是再怎么努力,也还是被找到了。
红衣男人望了谢虚一眼,似笑非笑道:“可要勉力,从他们手中活下来啊。”
还是思考这些人目的为何的谢虚:“……”
?
原来他们是来杀我的?
第191章天下第一(九)
血鹿堂主对谢虚的确很有兴趣,不过这种兴趣却也不足以让他在这个时机留下来,出手护住谢虚。
一是敌我不明,血鹿堂不能因为他一己私情陷落危险之中,二是男人心存着要试试谢虚的武功虚实的心思,而此时正是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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