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白一!”
……
“白一!”是白三的声音。
我猛地睁开眼睛。
白三松了一口气。
我出来了?活过来了?刚想起身,发现身体极重,怎么都动不了,像鬼压床一样。
“白……三……”我吃力的叫着。
白三道,“别着急,先躺一下。”
听到白三这么说,我稍微放下心来。躺了大概十几分钟,手指先有了知觉,又过了几分钟,我可以正常说话了。
“白三,我昨天怎么出来的?”
“昨天?你说五天前吗?”白三道,“阎王怕你去了会带着他的小鬼一起作死,拆了他的阎王殿,所以没收你,拒签了。”
“五天?”
听它这么一说,我是觉得有些饿了,而且从白三的语气里,不难感觉到它现在的情绪很不好。
“你说这个……桑半落后劲儿,是,是有点大啊……两壶,五天……还真是……下次再喝时,得悠着点。”我干笑两声。
白三道,“原来你还想留着命喝桑半落,我还以为你是铁了心的求死。”
“没没没,怎么会!我那天是失算了,我也没想到这桑半落后劲儿那么大,居然能影响到我控制灵气灵力。这事我得跟你好好解释一下,那天我不是不想出来,真的是灵气灵力都失控了,天地良心啊白三!我跟你发誓,在你第一次喊我回来时,我就想撤了,但我撤不出来,本想着叫你帮我的,又发不出声音,我当时也是慌的一逼,一直在奋力求生,怎么可能是求死呢!”
白三没理我。
“白三?白三?”
它还是没说话,我继续道,“要不这样,我答应你下次在喝酒的情况下,绝对不去供养朽灵符!就算他们饿到前胸贴后背,也要它们等到我酒醒之后再说,还有,我也不会再用透支灵气的方式,去供养朽灵符了。想想就后怕,差点就困在里面变成它们之一了……还好有惊无险,这也是托了我们家白三的福。”
白三冷言道,“有惊无险?你知道自己缺失了什么吗?”
“缺失?”我看了看自己,“完完整整的啊……部件都是齐全的,不过你到底是怎么把我从朽灵符里救出来的?”
“不是我。”白三道,“是肖愁把你推出来的。”
我一下坐了起来,难掩兴奋,“肖愁帮的我?他记起我了?”
“用这样的方式记起你,我宁愿你们此生都是陌路!”
“怎么了?”白三很少有对谁表现出过这么明显的敌意,让我有些意外。
白三道,“在他快要吸食完你的最后一口灵气时,你的灵识也被他吸食到了,也许是他感觉到了什么,在那一刻,他忽然中断了连接,把你推了出来。”
我反应了半天,“这么说,我缺失的东西……是灵识?”
“没错。”
“灵识缺失会怎么样?”
白三道,“情绪会轻易失控,记忆会一点点丧失。”
我呆愣了许久,“你为什么不直接一点告诉我,我最后会变成一个失忆的疯子?”
“你可以这样理解。”
“不可逆转了吗?总会有办法的吧?”我急道,“灵气灵力都可以生养恢复,灵识也可以的,对吧?”
白三没再说话了。
我心一沉。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后,手机突然响了。
“您好白先生,您订的乐高已经到货了,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来取下呢?”电话那头说道。
我恍惚了一下,“啊,我,我一会儿就过去,谢谢。”
我站起来,浑身无力,如白三所说,肖愁只给我留了一口灵气。
我说道,“那以后供养朽灵符……”
白三语气硬的跟铁一样,“你先保证自己能活下去!”它顿了顿,继续道,“我也需要时间恢复,朽灵符自会有人帮你安排。”
“谁啊?肖愁吗?”
“不然会是白二吗!”白三没好气的回道。
我被噎了一句,也不敢再去招惹它了。
走到卫生间,一抬头,差点被镜子里的“鬼脸”吓死,我不禁后退一步。鼻下和嘴角,还挂着已经干了的几道血迹。我缓了缓,一点一点擦干净。
我坐在沙发上,想着以前看过的那些狗血剧情——失忆的男女主人公。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人生如戏,戏源生活。我苦笑了下,拿出手机,开始在备忘录上,一件一件的记录着我经历过的所有事,遇到的所有人,包括细节,包括感受。
那些我曾经一度想忘掉的事,现在看来都是那么珍贵的东西。
不知道是因为像白三说的那样,出现了情绪失控,还是因为对过去的感受太深,我在记录时,随着过往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悲,一会儿恨,一会儿平静,一会儿抓狂。
几个小时记录完后,定了每天早晚各一遍的闹钟,提醒自己去看备忘录。不止要看,还要去感受那些心情,一遍一遍身临其境的去体会,去经历,不断的重复。
我其实很讨厌闹钟的声音,但现在,既然白三也没有办法了,那我就用最笨的方式去解决这个问题。
记忆完全丧失?不存在的,我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关上手机,疲惫的靠在沙发上,忽然觉得自己特别像一个患有阿尔兹海默症的空穴老人。
正发呆,电话响了,接起后那边说道,“白先生,请问您今天还过来吗?我们还有一个小时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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