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孝武气定神闲,他内心格外平静,他知道对方只是想尽办法激怒自己罢了,可他偏偏是圣汉人中的另类,他望着北夷众人淡淡道:“十二万人,于我九千万圣汉人来说算不得什么,若是我们愿意,随时都可以派出十二万,二十二万,三十二万军队。且玄武军团败因不是你们北夷人,是靺鞨人烧了玄武军团的所有辎重,在加上桦树河夏汛洪灾,玄武军团内部意见不统一,天时地利人和皆失。若玄武军团如果辎重粮草在手,有何惧于你们?靺鞨人能断了我们十二万人粮草,他日,靺鞨人就能断了你们北夷人的粮草——只要你们胆敢越过边境,。”
朴贤烈眉头紧锁,其他人也开始担忧起来,这个圣汉皇子非常熟悉塞北乃至关东地区的形势,着实非常厉害,比你草包一样的大皇子强得不是一丁半点。
看到对方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张孝武知道他们动心了,他看了一眼苏钰,苏钰也终于笑了起来,紧张的脸上放松不少。
张孝武趁热打铁,起身说道:“诸位,你我两国虽然从古至今屡有争端,却有许多文化上的互通之处,我听说北夷人有一个传说,两千年前商汤亡国,宰相带领商汤王族逃亡极北之地,建立北夷帝国,所以我们祖先都是一样的。北夷汗国千百年来为什么要矢志不渝地南下,是因为北夷人一直想要回家罢了,所以你我只是兄弟之争,争夺中原,争夺归属权罢了。可靺鞨人却不一样,他们是生于黑森林,长于黑森林的原始民族,他们的生活习惯和我们截然不同,他们穿着与我们截然不同,他们的文化更是与我们更是不同。你我无论谁做天下之主,都会守护相同文明继续生活繁衍。可靺鞨人若是强大了,他们会灭光北夷,而后南下强行中断中原文明。所以,我们必须联手消灭靺鞨人,圣汉不希望靺鞨人走出黑森林,北夷也一样不希望他们走出黑森林。”
朴贤烈怔了许久,才忽然大怒道:“危险耸听,一派胡言,险些被你骗到。没想到你一个皇子居然如此牙尖嘴利,你是否意味我们北夷人都是和你们大皇子一样愚蠢?”
张孝武道:“上将军如果没有这个心思,我们也不会多费唇舌了。也许,我们可以称为伙伴,忘记历史携手未来。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却有永远的利益,只要足够的利益,神仙可以和恶鬼合作。”
朴贤烈表情依旧严肃,他眉头皱成一个川字,许久才说道:“你们下去休息,明日继续聊一聊。”
张孝武等人揖礼答道:“如上将军所愿。”
随后,张孝武一行人被安排在附近的一处地坑营帐内休息,但四周均有北夷士兵看守,三人不再说话,只是彼此看了看,便安心吃起东西来。
外面天黑的很快,不一会儿,除了营帐里幽暗的油灯,四野中漆黑一片。看守的北夷士兵收好了碗筷转身离去,周围的守卫人数也少了,三人坐在一条长长的木板床上,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
就这么等着过了好一会儿,三人几乎同时呼了一口气,继而大笑起来。王一瑾小心翼翼道:“大人,他们能否听懂我们的话?”他指着门口的四个北夷士兵。
张孝武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子递给王一瑾,又指了指士兵,王一瑾惊讶道:“能收买他们吗?”
“去买一些酒,宵食无酒,馋死我了。”张孝武郁闷道。
王一瑾接了银子跳下木床,走到北夷卫兵身边,拿出银子之后与他们比手画脚说要买一些宵食和酒。四个北夷卫兵根本听不懂他们的话,但四个人似乎挺喜欢说话的,与王一瑾同样比手画jiǎo_jiāo流起来。
趁着王一瑾与北夷卫兵说话的工夫,苏钰忽然低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假装七皇子?”
“我要不是七皇子,他们还会继续谈吗?”
“可你假扮皇族,乃大不敬之罪,若是被皇上知道,只怕是要抄家灭门的。”苏钰脸色苍白道。
张孝武好笑道:“不是,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逼得皇上差点杀了自己的弟弟,你现在还被皇上逼到塞北送死,你还好意思说我被抄家灭门?我要是抄家灭门,你就是株连十族——比株连九族还多一族。”
苏钰奇道:“九族者,高曾祖,父而身,身而子,子而孙,至子孙,玄而曾。这第十族又是什么?”
张孝武道:“十族者,师生门,你的老师,你的学生都算第十族。”
苏钰道:“哪有人株连十族的,岂非牲畜一般残忍?”
张孝武心说:“幸好我不是明粉,否则得跟你拼命,居然敢我说神武英明的朱棣!”
苏钰道:“你别说这些,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要假扮七皇子?”
张孝武道:“我听说和皇上关系最好的就是这个七皇子了,其他皇子我也装不成啊,年龄不符。”
苏钰摇了摇头,叹气道:“你知不知道,你说自己是七皇子时候吓死我了,我差点尿了裤子。”
张孝武笑问:“比你在检察院斥责皇储的时候还紧张吗?”
苏钰道:“那是笃山伯教我说的,我要是不说,自己也是个死。人被逼到那种地步,便是不行也得硬着头皮冲,就像现在一样。其实你也知道,我这人最喜欢赚钱,却没想到一步一步走到此,造化弄人。”
张孝武拍拍他的肩膀:“伯陵兄,一入官场,人便不是人。”
“透彻。”苏钰竖起拇指赞道。
王一瑾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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