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庇佑世人,这寺庙又没写你的名字,你凭什么赶我走?”胡羽青说道,“倒是你,又凭什么住在这里?”
应扬帆被他这话噎住,张口正欲反驳,最后说出来的却是无力的几个字,“你离我近了,会倒霉的……”
胡羽青默了默,突然起身朝他走去,应扬帆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后退。不料胡羽青步步紧逼,应扬帆被逼至墙角,再后退已是坚硬的墙壁。
胡羽青不过是十八岁的少年,但因为从小锦衣玉食,吃的都是常人从生到死都未曾见过的美食佳肴人间补品,所以长得也比同龄人强健高大许多。
而应扬帆从小过得孤苦,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所以即便二十几岁也比同龄男子身材矮小瘦弱一些。他仅仅抬头看了一眼这个高大俊秀的少年,对上少年幽黑的眸子,便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袭来,直压得他喘不过气。
胡羽青故意将脸凑近他,眼看着他的脸色逐渐发红,胡羽青才擦过他的脸颊,附在他耳畔轻声道:“这样够近了么?”
话音一落,胡羽青的胸前便覆上了一个物什,他微微低头,看见了应扬帆肤色惨白略显瘦削的手。
应扬帆是想伸手推开胡羽青的,可是手掌一覆上他的胸口,他却没有推开他的勇气了。
应扬帆平日里很少从破庙里出去,偶尔靠捡柴得到了一点钱他才会去街上吃上一碗热腾腾的葱花面,吃饱后便又急急回到破庙。
他不敢过多出现在镇民的面前,一是害怕被镇民嫌弃,二是怕自己给他们带来厄运。他觉得,镇民们能让他留宿在这间破庙,对他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所以他也不想给他们添麻烦。
他不仅害怕与人交往,就连街头流浪的小猫小狗,他都不敢上前去抚摸他们。他怕只要自己的手碰到它们,它们也会倒霉,也会饿死街头。
眼下他却主动用手碰到了胡羽青。
胡羽青在他耳边轻声说话,吐出温热的气息让他耳朵发痒脸颊发烫,从未与人如此亲密接触的他,下意识地便想将其推开。
可是,从胡羽青胸口处传来的温度,却让应扬帆心中一动,久久不舍得离开。他的手一年四季像死尸般冰凉,即便是炎热盛夏他的手心也是冷汗直冒,此刻正值盛夏,冰凉的手触上温暖的胸膛,应扬帆即便再不舍,也不忍将厄运传给这个少年。
眼看着应扬帆将手收回,胡羽青当即将其抓住,“还是这样更近?”
感受着应扬帆手腕的凉意沉浸在自己的手心,胡羽青又继续说道:“我离你这么近,又碰了你的手,接下来,我会有多倒霉呢?”
应扬帆无法挣开手腕,眼前的少年又咄咄逼人,他只得将自己的的身世一股脑诉说出来,以便吓吓这个不知死活胡搅蛮缠的少年。
应扬帆道:“我一出生,我的父母便被仇家杀了。”
胡羽青面露惊疑,“那还真可怜。”
应扬帆继续道:“收养我的善慈大师也死了。”
胡羽青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太可怜了。”
“那你还敢?……”应扬帆又尝试着挣开手腕,不料胡羽青的手如同铁环,紧紧扣住他的手,他即便是用尽全力也挣脱不了。
胡羽青道:“有何不敢?我这人什么都信,偏偏就不信什么天煞孤星。”
应扬帆没想到吓不住这少年,又听他说出“天煞孤星”,当即变了脸色,抬腿便要将他踢开,“你离我远些!——”
他的腿刚刚抬起,胡羽青便跨步向前一压,膝盖弯曲,恰恰抵在了他的腿弯。
应扬帆的腿就这么搭放在胡羽青的膝盖上,他又羞又恼,连忙想收腿回来,胡羽青却故意将膝盖往上一顶,带着应扬帆整个人都往上抬高了几分。
应扬帆一只腿被顶高,另一只脚尖只得踮起,这个姿势令他腰酸腿痛,他求饶般地看着胡羽青,眼圈已有微微发红之势。
“你,你放开我吧,求你了……”应扬帆说着,竟然还真有一滴泪从眼角溢出,刚好落在胡羽青的手背上。
胡羽青立马像触电般放开了他。
应扬帆只觉得身子疲软,整个人靠着墙壁滑落在地。
好一会儿,他才缓过一口气,转头看着与他靠坐的胡羽青,他又连忙往旁边挪了挪,“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如果是单纯为了好玩,觉得戏弄我有趣,我便不管你的死活了。”
胡羽青没有搭话,只是看着自己的手发呆,方才那股凉意仿佛还残留在自己的手心,他握了握手,那股凉意却立马消失殆尽了。
“你若还想活命,现在就离开这里。”应扬帆再一次警告他。
胡羽青转过身来,他盯着应扬帆,语气执拗,“我不走。”
应扬帆觉得这死小孩实在伤脑筋,狂妄自大性子执拗,绝对是哪家偷跑出来的小少爷。若他的家人知道他离家出走,一路上生死未卜,那该得多难过。他决定了,今日绞尽脑汁也得把这个小少爷劝走。
应扬帆在想事,胡羽青却再次开口了,“其实我也不想来这破庙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往脸上抹去。
应扬帆微微侧头看他,面露疑惑。
胡羽青擦了左眼又擦右眼,“我本是富家公子,无奈家道中落,父母欠债弃我出逃,我被债主逼得紧,也只好逃走……现在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却身无分文没得去处,你以为我想住着破庙吗?我还不是走投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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