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去左手捂着左眼,指缝中渗出血水来。
疼,是那种连带着整个脑瓜壳钻心的疼痛。
袁去在地上滚来滚去。
此刻,他恨不得自己昏死过去。
可惜,此刻的他很清醒,非常的清醒,清醒地知道,自己这只眼睛是废了。
见龙头倒下,在那里,众人不再上前,也不敢上前。
有几人围了上来,见龙头这般惨状,也是束手无策,杵在那里干着急,还有几人横着刀盯着那少年。
这时有人赶忙上前,扒拉开众人,蹲在袁去身旁,用手中大刀在自己衣服上划拉几下,扯下几根布条 子,低声说道:“龙头,我给你包一下吧。”
此人略懂一些医理,山中谁有个跌打扭伤什么的,都是他给处理。
疼痛难忍的袁去,努力睁开另外一只眼,死命咬着牙用另外一只手在胸前摸了几下,伸手入怀,掏出一个纸包来,递给那人,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把,把这个药,啊~”
他一声低吼,那人接过纸包,连声说道:“龙头,你忍住,我这就给你包扎。”
转头对旁人说道,“快,快去寻一根短棍过来。”
有人转身,快速去一旁砍了节比拇指粗些的树枝削净了枝杈递了过来。
蹲在袁去身前那人接过树枝,递过去说道:“龙头,忍着些吧!”
袁去接过树枝,塞入口中,用牙咬着,点了点头。
松开左手,围观众人一见这血肉模糊的左眼,后退了几步,虽说都是在刀尖上讨生活的,可这般惨状,却是头一次见。
那人忍着犯呕之感,仔细查看袁去的左眼,发现袁去的左眼里嵌着一个花生粒大小的东西,应该是那少年发出的暗器,他皱着眉说道:“龙头,伤口暂时不能处理,我先给您敷药,包扎一下,把血止了再说。”
咬着短棒的袁去点了点头。
磨成粉末的金创药洒在伤口上,咬着牙的袁去双手紧紧握拳,额头青筋暴起,双臂抱在一起,手指扣着自己的小臂,蜷缩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喉咙中发出阵阵低吼,用力过猛的袁去牙龈已经渗出血丝来。
那人手上动作加快,麻利地给袁去头上缠上几道,包扎上伤口,又缠了几下之后说道:“龙头,事不宜迟,你得赶紧回寨子。”
袁去吐出满是齿痕的木棒,又呸的一下吐了口血水,喘着粗气问道:“那人呢?”
有人说道:“龙头,他没再动手,兄弟们也,也……”
稍微缓过一些劲儿来的袁去被人扶起来,慢慢睁开右眼,视线有些模糊。
元夕击中袁去左眼之后便没再上前,因为其他人都停了手,他也懒得再出手。
二龙山的土匪,比起黑风寨来,可以用穷凶极恶来形容,在响水镇的时候,他们就听说过有关袁来袁去兄弟的事情。
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在元夕眼中,这袁来袁去兄弟与山中野兽没什么区别,但是他还是没有下得了杀手。
不知为何,他就是下不去手,所以他只是伤了袁去,这一下子,袁去至少要半年才能恢复过来,还少了一只眼睛。
他不想岁岁归家途中生出意外。
袁来还关在自己用双截棍抡出来的金钟罩之中,而陈岁岁干脆退后几步,看着将自己护得密不透风的袁来。
袁来心里苦啊,自己不善攻击,方才那少年随便就挡住了自己的攻击,只好用这个笨法子,争取等到老二来与自己汇合。
陈岁岁有些无聊,可是元大哥给自己的任务就是截住这人,他又不能走开,便时不时地刺出几下子,让那人抡棍子,虽然只是那么两下,你有没有发现你与人对战还存在一个问题呢?”
成是非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好像知己好些,至于知彼,是根本不知。”
元夕点了点头说道:“对,你差了些眼力,不能通过自己的眼睛去判断对手的情况,我相信这点成世伯也与你说过。”
成是非嗯了一声,然后问道:“可是我如何才能提升自己的眼力呢?”
元夕笑眯眯地说了两个字:“多看!”
“多看?”成是非抓了抓头,自己也没睁眼瞎啊。
陈岁岁在一旁说道:小非,你可以观察元大哥与我啊,还有张公子,车队的护卫,观察每个人的气息,步法,出拳时的动作,身法,这些都可以能成为判断一个人实力的因素。”
成是非好奇道:“那陈大哥你呢?你怎么练会的?”
陈岁岁说道:“我先生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不过我也只能观察先生,在我看起来,先生和元大哥还不太一样,有时候看不出来,就感觉和普通老者一样。后来遇见了你们,加入了咱们商队,我便观察着每一个人,连你我也有观察啊,虽然有时候我很沉默寡言,其实我在看你们的同时,也想加入你们的。”
说到这里,他看向元夕,郑重其事地说道:“元大哥,谢谢你!”
陈岁岁的话说得很突然,元夕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好。
成是非在一旁打趣道:“都是好兄弟,说什么谢不谢的,也许将来我和元大哥也有用得着你的时候呢!”
元夕笑着一搂二人肩膀,轻轻说道:“走吧!”
好兄弟的肩膀,不只是靠的,还可以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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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画子出了城,去了庆阳镇。
这何向风的本事他是真的佩服,四处安插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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