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那边怎么说?”洪大守一听韩三石说成了,心中的巨石落下来大半。
“白天若非必要,不必动手,等今晚五在后面手足无措,连递什么样的柴火都不懂。实在是没想到给灶膛生个火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学问,生活的每一步都是那么的不容易啊。
韩五石也取了些米,反正都是店家留在烧厨房的,他人都跑了,不吃白不吃。就是没办法用水淘洗了,可能会有些沙子。
“锅热了吗?”韩五石放下米,拿起装着冰凌的瓢,问他大哥。
“就好就好,洪小哥,搭把手,没柴了记得添一两块。”
洪大守这才算脱离了人形木偶的存在,撅着个屁股,盯着那个灶膛,时不时往里添一根柴。
韩氏兄弟往锅里放了不少冰凌,韩五石怕不够还把围墙顶上干净些的雪也弄来不少,热锅化雪,一眨眼的功夫而已,一锅水就已经冒白气了。
多余的热水接出来,放进另一口锅,干吃白饭不好咽,哪怕冲一锅盐水也是好的。
锅是店家昨天就刷干净的,今天不用刷锅了,直接下米,倒是有几个也饿了的,舔着脸上来,掏出两个钱,问能不能搭个伙。
反正不是自家的米,韩三石能捞一个是一个,大包大揽,不过是多加两碗米的事。还能弄两个钱,何乐而不为。
等米下锅,韩五石又在烧厨房里东翻翻西看看,没得越冬大白菜,也没得冬储大萝卜。就找到一口酱缸,里面都是大酱。
用手指沾了一点,得了,完全可以,穷苦人出身不挑食。用瓢挖出一大勺,在另存的一锅热水里化开,啥青菜都没有,就纯的酱汤。
用不上半小时,蒸米饭的香味飘出来,院里的人不管怎么样终究聚了过来。一个个端着碗,倒也不是说讨饭。就是纯粹的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而已。
韩五石站门口收钱,韩三石抡着个大勺,一大勺酱汤,一大勺饭。又热乎,又有滋味。
当然也有人不肯出钱,可韩氏兄弟两个人高马大,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嘀咕了两句,为了口热汤饭,还是乖乖付钱。
西厢的四个契兄弟一人一个大碗,蹲在墙根边上,稀里哗啦的吃饭。韩三石随意的和他们交谈几句,偷偷的塞过去十来个饭团。干事以前总要弄口吃的才有精神,不然肯定犯困。
一大锅饭这下连锅巴都不剩了,这时代没人会浪费,一个米粒都要粘起来吃掉的。洪大守胃口不是很大,吃的不多,才扒拉完一小碗。
韩三石就已经仔仔细细的把锅子里的锅巴都铲出来泡上酱汤喝进肚了,最后还有点意犹未尽。想来他走街串巷,步行千里贩运杂货,挣得那些钱也就只够他自己带上一家老小混个吃饱穿暖。
吃完以后,锅也不刷,继续化冰,烧上一大锅热水。这个就不收钱了,大家有水壶的就都过来接了些。洪大守他们则是一人存上一大壶淡盐水,以便应急。
这盐巴差点都没找到,给店家塞在灶边一个小角落里,里面也不是什么细粉的好盐。颗粒很粗、沾手、略带黄色、还有一点沙子混在其中,就这玩意还宝贝着呢。
回了屋,洪大守先当第一班,约定到天黑,然后换人。韩氏兄弟把没了被面的棉胎往身下一垫,不管睡不睡的着,都蒙上脸躺下。
洪大守最近睡的有点多,此刻精神尚好,就思量自己还有哪里可以完善的。
七个人对付十来个官兵,只要偷袭得手,未必不能成功。何况这几位“同伙”没一个看着像弱鸡,个个手上都有点功夫。
洪大守东班武官家庭出身,反而感觉自己水平最差。实在是在读书上花了太多精力,祖传的枪棒也就生疏了。
如今手里这把“枪”又太粗陋,也不知道能不能合用。
想着想着,夜就黑了,洪大守拍了拍韩三石。两人没说话,换了班。
临睡前,洪大守看了一眼屋外。月黑风高,四下寂静。院外还是燃着一大摊篝火,但是官兵说笑的声音却没了。
“他们也在准备着吧!”洪大守如此这般的想到。
:那个酱汤有一点豆香,也有咸味,但是除此之外确实别无长处了。不过家里说以前冬天没菜吃,也就是一小勺酱油冲一大锅汤,一家人用酱油汤下饭。不能说美味吧,只能说有口吃的,混个半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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