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半开放式,除去洒满暖意的露天阳台,一间暖色调的简洁居室,一间被附加隔音材料的磨砂玻璃隔开的健身房。
卧室里不见人,靳川手托托盘,推开健身房的门。
靳言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
他将托盘放到茶几上,不声不响地转到她身前,间隔按下仪器面板上减速键。
靳言戴着耳机,泛红的俏脸上眼睑紧闭,双腿适应了减缓的节奏,这才睁眼,眼底弥漫着的薄凉,在对上相似的容颜,间缀几分笑意。
从高速的8档缓缓减到最低速,靳川按下边缘终止键的同时,一只纤手拔出了耳机线。
顿下沉重的步子,汗滴划过腮边,沿颈子落下,流连锁骨,靳言手撑在两侧扶手上平缓气息。靳川取下搭在晾衣架上的吸汗毛巾,搭在她肩上,就势揽过她,走向沙发。
将人按在沙发上,推托盘过去,靳川摊开板凳,隔着茶几,沉眉凝望她,“大清早不吃饭来这发什么疯。”
但笑不语,靳言抓过玻璃杯,小饮一口温热的牛奶,抱臂缩进沙发,神思在轻缓灵动的轻音乐中跌宕。
“姐。”靳川绕过茶几,坐到她身侧的扶手上,伸手将她揽入怀里,“你别这样。”
靳言偏头,对他安抚性地浅笑,“小傻瓜你哭什么。”靳川压低的嗓音带着不知名的颤抖,在她听来不免动容。
眼前的彼此,是一母同胞的姐弟血亲,是这座深宅中二十几年携手同往最亲的人,是心底柔软深处的牵绊记挂。
“哪有。”靳川撇开头,吸吸鼻子,揽得她愈发紧了。
“我给你找个姐夫好不好?”耳边轻灵的钢琴曲沉静在高.潮散落之后,四下寂静,她低喃的一句激起波澜。
他浑身一震,被刻意打压的记忆不可控地倒叙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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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川在高考后的暑假,独自跑去大学城,在他姐的学校门外找了份发传单的零工,周而复始,不知疲惫。他是开心的,即便是暴晒在阳光下,显露在路人或厌烦或不耐的白眼里,在他看来,也比被困在家,面对严苛的父亲或冷森的规矩好太多。
工作的场地,他特意找了远离宿舍区的正门之外,好巧不巧,时间久了,还是被靳言撞见。
那是个周末的黄昏,晚风习习,抚平燥热。
靳川捏着手里寥寥几张纸,站在街口来回张望,挑选合适的目标。
几个女孩踏着余晖欢喜归来。靳川逆光迎上去,带着谦卑的笑和少年人的热情,朗声介绍:“同学,我们店开张试营业,酒水八折,特别适合朋友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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