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苏园园就随着大伯苏维如等人,一起踏上了回绛州的路程。
他们走的是水路,坐的是特别定制的官船,一路顺风顺水,只花了四天时间,就到达了目的地。而苏园园趁着这四天时间,从父亲苏维松遗留下来的那些书里了解到,旁人口中的绛州与景州,都是南楚境内的州县。
关于这个世界,书上记载共有七洲四国,而南楚就属于其中,偏居南隅。地方不大,但却经济繁茂,交通四通八达,是四国之中最为富裕的一国。
苏园园没有听过这些地方,也不知道这个时空的存在,只能从那些只言片语的介绍中得知,南楚大概就相当于从湖南到江浙一带,多河流与丘陵。世人口中的江南水乡,便多指这一块。
到达绛州之后,苏园园被安排在苏家老宅中住了两日,等到父亲苏维松的灵柩被安葬好了,再由大伯苏维如带着去坟前拜了几拜。
离开绛州那天,连绵十几日的小雨终于停了,乌云散去,天气有了好转的迹象。
从绛州到景州仍旧是走水路,坐得也还是来时的官船,苏园园不想吹风,一般都在船舱里呆着。自小伺候她的婆子钟嬷嬷会借着四下无人的时候,跟她说说景州苏家那边的事儿。
苏家是个背景极为复杂的大家族,它不似南楚其他侯爵公府,是因开国有功或者与皇族有姻亲关系被赐封,苏家先人原是南楚前两朝的士大夫,后来历经两朝更替,苏家非但没有没落,反而在朝廷里的地位越加深厚,一直到了如今,苏家还在世袭安国公的爵位,圣眷不衰。
说到这里的时候,钟嬷嬷特别嘱咐道:“姑娘自小就随老爷来了东江镇,对景州那边的情况可能不甚了解。您到了家里之后,记得谨言慎行,遇事要冷静,待人要谦逊,凡事做到心中有把尺,既不能跃了规矩,也不能失了您的小姐身份。”
钟嬷嬷是个严厉的妇人,虽然她的实际年龄也不过四十七岁,但却总爱板着一张脸,头发梳得整齐溜光,衣裳不容有一处褶子,说话做事极讲规矩,守礼严谨到令人发指。当初苏维松之所以将她选作女儿的贴身婆子,就是冲着她的这一点。
这十几年来,钟嬷嬷没有辜负苏维松的期望,不但将苏园园身边那一屋子的丫鬟都调教得非常有规矩,连带着苏园园本人也被教成了个闺阁小姐的标本典范。
好在眼下这个“苏园园”也不是爱说话的人,在子上与从前的苏园园不谋而合,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钟嬷嬷等人没有从她身上看出个端倪来。
苏园园老实地点点头:“我记住了。”
“嗯,姑娘能记住就好,”钟嬷嬷紧接着将苏家目前的成员关系大概介绍了一遍,叮嘱苏园园要小心认人,千万不能在这上面出了错。
苏园园在脑海中将苏家的成员关系整理了一遍,自动过滤到二叔公那一房的人,将剩下来的人迅速分成四个阶层,最高层的领导人是苏家目前的当家人宁氏,也就是大伯苏维如口中所说的老太君、苏园园的曾祖母。此人乃苏家的首脑人物,直接关系到苏园园今后在苏家的生活质量,必定要小心讨好。
接下来一层是祖父苏明贤与祖母龙氏,目前纵观整个苏家,也就属他们两老跟苏园园的血缘最亲。须得小心供着,万一老太君去得早,他们可就是苏园园未来的靠山,此二人被列为二号重要人物。
第三层是大伯苏维如、大伯母龙氏、五叔苏维泉、五婶肖氏,这四个人中最重要的人是大伯苏维如,列为三号重要人物,好在他看起来对她这个侄女儿还算不薄,暂时不用太担心,剩下的三人与自己关系不大,只要不得罪就好了。
最后一层是苏园园的同辈们。因着五叔与肖氏成亲不久,膝下尚未有子,所以这一辈只有大伯那一房的七个孩子,两男五女。苏园园和这些同辈们没有利益冲突,这些同辈们也不大能影响到苏园园的生活,两方能和睦相处就尽力和睦相处,若是实在处不来,就绕道而行。
船只大概走了七八天,终于到达了景州,苏家嫡长子苏铭早已带着苏家下人等候在码头。船只一靠岸,苏铭就首先登上甲板,恭恭敬敬地朝苏维如行了一礼:“父亲,路上辛苦了。”
苏铭是小辈中最年长的一个,今年刚满十六,面若冠玉,目若星辰,走起路来步伐稳健,说话时候也是温文尔雅,极具兄长的风范。
据说苏铭十二岁时候就考中了举人,原本预计去年就下场继续考试,争取考个进士回来,可没想到的是,老太爷在去年没了。为了守孝,苏铭主动放弃了科考机会,留在家中继续温习功课,打算过了今年,就继续去参加科考。
其实按理来说,依照苏家这种背景,科考不过是走走过场,考不考得中都无所谓。因为每年的举人都是有固定数额的,每个地方限定人头数目,科考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拿到这个限定的人头数目。苏家财大势大,对于这种小事儿自然是不在话下。
只不过安国公苏明贤是个硬气的人,他希望自家的子孙都能不靠关系,就可以考个像样的功名回来,所以从苏维如那一辈开始,苏家的子孙但凡要入朝为官,都要亲自去参加科考,考得越好越能受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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